周子簫輕輕摩挲著柳雲燦的臉頰。
他捨不得啊!
捨不得也得舍!
周子簫心揪在了一起,透不過氣,似針扎著疼,也只有這份疼痛讓他清醒。
周子簫艱難的放下手,移開眼,低聲吩咐道:“杜榮,收拾行李,去大澤。帶些錢衣裳就行。別的不用收。”
“是。”杜榮看了眼一雙黑眼圈,被抽去精神勁的周子簫,轉身去收拾行李了。
柳雲燦忙轉身:“那我也讓人去收拾行李。”
“雲燦。”周子簫拉住了她,“雲燦,對不起,……”
周子簫內心不捨的疼痛,讓他說不下去。
雲燦莫名其妙的望著周子簫,說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我既已成婚,本就是一體。要怪,都怪皇帝,這都是皇帝下的命令。”
周子簫微微的搖搖頭,要不是他,雲燦怎麼會跟著他到大澤去受苦。
他的雲燦應該幸福快樂的活著。
周子簫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疊得好好的紙,遞給柳雲燦:“雲燦,這是和離書,你收好。我們和離了,你便不用再跟我去大澤,你留在京都,這裡的一切,都留給你。”
和離書?
柳雲燦目光從周子簫身上移到手中的紙上。
他給我寫了和離書?
他要一個去大澤?
柳雲燦詫異的目光從和離書上,再度落到周子簫身上,她不相信的問道:“你要一個人去大澤?”
周子簫艱難的點了點頭,堅定的說了聲“是。”
柳雲燦還是不相信,她舉著和離書,舉到周子簫面前,喃喃的問道:“你丟下我,要一個人去大澤?”
周子簫移開眼,不敢看舉在他眼前,自己寫的和離書,他閉了閉眼,掩飾眼眸中的悲傷。
良久,他再度睜開眼,眼中帶著愧疚,心疼,口中卻依舊堅定的回答道:“是,雲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帶你走,對不起,我不能跟你白頭到老。雲燦,大澤那裡不適合你生活。”
周子簫越說聲音越低。不敢面對柳雲燦質疑的眼神。
柳雲燦從來沒想過,他要跟她和離,一個人去大澤。
大澤不適合她,大澤難道就適合你生活?
你要把她一個人丟在京都?
柳雲燦眼裡冒火,憤怒的怒火,
周子簫不敢看柳雲燦的眼眸,他微微低著頭,他堅強的繼續把話說完:“我給你寫了和離書,這樣,你以後可以再嫁他人。那個許公子就挺好的,聽說他中了進士。我會託人,給他謀個好官職。你放心。”
說著這些話,想到她要嫁給許公子,他的心就像被挖了一般的疼,胸口空蕩蕩的。
柳雲燦心中的怒火不停的往上竄,幾乎能毀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