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燦逼著她自己睡覺,也真的睡著了。
真如,柳雲燦所說,一個時辰,周子簫就像真的睡著了,沒有一絲動靜。一個時辰後,柳雲燦被叫醒,她洗漱一番,並吃了些晚間餘下的糕點,墊了墊肚子。隨後,她坐到椅子上,拿起杜榮拿進來的一本醫書。
杜榮看看柳雲燦平靜的面孔,他也漸漸安定下來。
四更梆子響起,柳雲燦放下了書,她把周子簫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搭上他瘦得只剩下骨頭的手腕,手臂上的青筋分外清晰,甚至都可以看到脈搏的跳動。
柳雲燦閉上眼,細細診脈。
良久,她才睜開眼,收回手,她看了眼杜榮,“殿下快要醒了,你拿帕子來,恐怕,殿下要吐血。”
“殿下要醒了?”杜榮心中慌亂,一時間都不知道到哪裡拿帕子,還是小太監拿了過來,交到他手中。
“嗯!”柳雲燦點點頭,眼不眨的看著床上的周子簫。
果真,一盞清茶的時間,周子簫就醒了,一醒來就噴了一口血,血濺了一地,嚇得杜榮臉色發白手發抖,腿發軟。
“我沒事!”周子簫抹了嘴角上的血,對柳雲燦扯了個笑容,笑容扯到一半僵住了,疼,真疼啊!密密麻麻如同萬隻螞蟻啃咬,又像萬劍穿心,骨頭似乎要裂開,血管似乎要爆開,面板似乎要綻開……
總之,就是一個疼。
周子簫手緊緊的揪著被子。
柳雲燦只想說:你不笑或許臉上的表情更能看一點,你真的很猙獰。
“我知道。”柳雲燦輕聲道,這才是開始而已。
隨後,周子簫一口又一口的血往外吐。
杜榮幾乎麻木了。
柳雲燦平靜又淡然的看著,心裡洶湧澎湃,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必須的過程,不必擔心。
一夜在忙碌中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頓時覺得溫暖起來,似乎看到了希望。
周子簫吐的血越吐越黑,柳雲燦眼不眨的看著,心中慶幸又緊張。
慶幸吐出黑血了,緊張會不會都吐出來,會不會止不住。
“三殿下千歲。”
“三殿下千歲。”
門外小太監聲音響起。
三皇子來了?
杜榮朝柳雲燦看了眼,迎了過去,柳雲燦看著床上的周子簫皺了皺眉,退到一旁,學著杜榮低頭彎腰的樣子。
門外走來一位華貴男子,徑直往裡走,看到杜榮,狀似關切,實則探查的問道:“二哥怎麼了,病嚴重了嗎?聽說夜裡你們院子鬧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