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浮雲心想,這不頂事的薛靈機哭得還早了些,接下來的事,才有得讓她哭。
驚蟄,二月十六,盛樓之宴。
京城最負盛名的盛樓宴終於開了第一聲擂鼓,城樓之上,一字排開的鼓裹著紅綢,春風吹揚起一年裡第一場盛事。
鼓人們整齊劃一地朝天一丟錘杆,接住錘杆,敲上牛皮鼓面,整整齊齊的第一聲鼓聲響。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節奏的鼓聲響動傳遍整個京城。
鼓點擂動,城門開,從城中架出第一家高門大族的車輛,車廂左右是川香木低欄,沒有頂簷,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站在前端,駕著八匹剽悍的黑馬,鬃毛光亮油滑。
這出城的車馬也是有禮度秩序的,一家一家的車馬在城門前已經站好位,依次往城外城樓駛去。
一大清早,薛浮雲就已經在右相府上的馬車上等待著了。
薛靈機穿得還是去年的那套禮服,時間緊迫,來不及去趕製新的禮服,況且燒了顏洛夫人的衣裳,再去腆著臉皮便有失禮儀。
秦氏和薛靈機最重視一張臉皮,怎麼敢再去。
若是穿別的衣匠制的禮服,到時候在盛樓宴上被顏洛夫人看到,也是說不清。
思來想去,薛相再是氣怒薛靈機“不小心”火燒了禮服,也只得想出個權衡之計,用顏洛夫人以往的得意之作,再穿一遍。
薛靈機的臉色並不好,病懨懨的,但有薛相在,她也沒敢表現出任何不悅來。
反倒是薛如眉倒是壓制不住的喜色,攥著禮服,人還在馬車上,心早就飛到了盛樓去。
薛浮雲沒同秦時母女在同一輛車上,帶著薛安人等乘了相府的小車,但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