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畢竟你那可憐的母親,可是因為他的兒子才引火自焚!如果不是因為他,你以為你今天還能站在我面前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炸彈在墨卿淺心裡轟然爆炸。
那件事,是他們所有人都不能提,不能想的事情,那是他一生的傷,是他永遠都無法褪下的傷疤!可現在卻被暴露在陽光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該有多麼痛啊!
她不敢想。
可李予初卻抓住了這個點,沒完沒了地嘲諷著:“將夜離,你真是可憐,母親死了,父親又不待見,你把他們當作朋友,為他們出頭,可結果呢?還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而已,如果沒了這層身份,你覺得還會有誰在你身邊?還會有誰把你當朋友?你只不過是只沒人要的可憐蟲……”
將夜離一臉淡然沒有任何反應,可墨卿淺再聽不下李予初的冷嘲熱諷,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揚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那一瞬間,原本嘈雜不已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只能聽見遠方隱隱的蟬鳴。
李予初捂著臉,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墨卿淺。不僅是他,就連將夜離,顏澤,慕冰凡,慕冰安……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一直以來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唯唯諾諾,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的墨卿淺,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將夜離凝望著把他護在身後的墨卿淺,一直波瀾不驚的面容上,出現了裂縫,名為感動,名為欣喜,名為傷悲。
墨卿淺握緊了有些疼痛的手,對著李予初冷冷開口:“他有這層身份就夠了,可你呢?你有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評頭論足,指手畫腳?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你口口聲聲都是看不起他,那你學他幹什麼?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說話方式,甚至連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你都學得那麼像,你是有病嗎?”
李予初被墨卿淺戳穿內心,神色慌張,卻還是強裝鎮定:“那又怎麼樣?又能說明什麼?”
墨卿淺冷笑一聲:“說明什麼?呵!說明你嫉妒他,嫉妒在你口中那麼可憐,那麼不堪的他!所以,他有的一切,你都要爭一爭,你渴望變成他!”
墨卿淺正對著李予初的目光,將他眼中的躲閃看得一清二楚。就這樣的人,還想成為他,真是可笑!
“可你配嗎?這世上的人千千萬,卻只有一個將夜離,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的將夜離!安安分分做人不行嗎?非要白日做夢,做的還是那種不切實際的夢,你,才是那個既可悲又可憐的人!
哦,對了,至於你改姓的事情,還是放棄吧,畢竟墨這個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姓的,懂嗎?”
說完,墨卿淺就拉著將夜離穿過擁擠的人群,徑直離去。遠離人群之後,她重重撥出一口氣,心裡才沒有那麼鬱結。
回頭看向將夜離,他卻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他那雙眸子不再是一汪平靜的湖水,而是隱隱泛著漣漪,含著點點笑意。
“你笑什麼?”
“我覺得小卿卿剛才實在是太酷了!”他的笑明媚如陽,可墨卿淺看著,心口卻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沉悶悶的連呼吸都艱難。
“你……”墨卿淺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沉默。
“手痛不痛?”墨卿淺還沒有反應過來,將夜離就拉過她的手仔細看著,“都紅了呢。”他蹙眉,卻又笑了,“沒事,我幫小卿卿吹吹就好了,吹吹就不痛了。”說著,就把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將夜……”
將夜離知道墨卿淺想說些什麼,一直壓在心裡,不敢見人的傷,就這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怎麼會沒有一絲觸動?他簡直是心如刀絞,難以呼吸,可這些他不會讓他的小卿卿覺察到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