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剛在山上打了一隻野雞,晚上給您煲湯喝,補補身子。我還在外面田裡捉了十幾只大田螺,先吐吐泥沙,明天給你煮湯,對眼睛好。”
一位身材消瘦,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眼圈青黑的年輕男子左手提著一隻青綠色羽毛色彩斑斕,已經死亡卻依舊驕傲異常的野雞,右手提著一袋十幾個栗子般大小的田螺,蹲在床前對一位頭髮斑白、面容枯黃、雙眼深陷無神,憔悴不堪的農家婦人輕聲說道。
“學良,是媽害了你啊!你爸就這麼丟下我們母子,他怎麼能夠這麼忍心,咳咳……”農家婦人有些吃力地咳喘起來。
“媽您別想了,好好躺著休息,等兒子賺到錢就帶您去看眼睛!”孫學良的聲音有些低沉,父親的去世無論是對他還是對他母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作為一個大山裡普通家庭的孩子,能考上縣裡的重點高中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父母也為此搬到了城鎮邊的出租屋裡,只為了能夠有機會見自己一面,卻沒想到父親因此送上了性命,母親也因為父親的死一夜白了頭,哭瞎了雙眼。
家裡為了自己的學費已經是一貧如洗,加上給父親辦理後事更是讓這個家庭雪上加霜,上天似乎有心要考驗他們的神經,讓他們陷入了絕境。
孫學良一直不肯相信父親的死是一個意外,雖然他沒有證據,但他卻有一種直覺,他一直都懷疑這件事情另有隱情,十分的蹊蹺,還有一件事他不敢告訴母親,怕她會從此一蹶不振經不起打擊。
“學良,明天是禮拜一,快去準備準備,回學校去上課,媽自己能照顧好自己。”賴美玲兩眼無神地“看”著孫學良的方向。
“媽,您眼睛不好我又怎麼走得開呢?我已經和學校申請過了,可以在家裡自學,等您眼睛好了我再回學校,功課您不用擔心,您兒子難道還怕趕不上他們嗎?”
孫學良的聲音很自信,讓人聽不出有什麼勉強,好像本該是這樣一般。
賴美玲不知道的是,孫學良的內心很痛苦,不是因為自己上不了學,也不是因為自己從此要開始自力更生打工賺錢養家,而是父親的離世和母親的現狀加上他自己……
“媽當然相信你了,只是苦了你了,是媽對不起你啊,讓你小小的年紀承受這麼重的擔子,要是你因為這個考不上好的大學,媽怎麼跟你爸交代啊!”賴美玲抹了抹眼淚,自責道。
“媽您別哭了,您眼睛都哭壞了,兒子已經是大人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也能照顧好您,您放心吧,苦日子一定會過去的,您先躺好,我去給您煲雞湯!”孫學良眼睛一紅,但卻沒有眼淚流出,起身走出了房間,他怕在待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
喧鬧的聲音逐漸消失,不知不覺秦風走到了郊外,河邊柳樹上偶爾傳來的蟬鳴讓他忍不住眼前一亮,他忽然想起了一道夏日美味,卻是有十幾年不曾吃過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則是暫時被他拋到了一邊。
作為一個廚師和資深的吃貨,遇到難得的食材和美味哪有功夫想其它的事情,況且他也想借此緩解一下心中的鬱結之氣。
一時間秦風玩心大起,附近也沒有什麼行人,他也不必做什麼偽裝,畢竟說起來也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整天活的像是個三四十歲的大叔。
雖然已經夜幕降臨,但對於秦風來說和白晝沒有什麼差別,腳步輕點地面便騰空而起,猶如武俠小說中的絕世高人,身影如電般穿梭在柳枝中,當真是好不瀟灑。
好在河邊沒人,不然鐵定要把人嚇出個好歹來。等秦風從樹上下來,手上已經提了整整一袋知了,不是還沒退殼的知了猴,而是成年的知了。
雖然成年的知了比知了猴要麻煩得多,可食用的也只有中間指甲蓋般大小的部分,但卻是少有的美味,秦風打算帶回去做宵夜,再來點小酒,那簡直是絕配,可不要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