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頓時息了聲,他探究的眼神在簡音雲身上肆無忌憚的掃視。
“若至尊血脈真的如此神奇,為何我還會受靈氣所累?我又為何會在人間自生自滅,而不是在這魔族做逍遙公主?”簡音雲再次發問。
赤焰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受到拷問般無法作答。
是啊,這一點確實有些說不通,但典籍不可能出錯,那麼問題出在哪裡呢?
他轉念又想,神魔混血與人魔混血,自是有些不一樣的,人,是沒有天生靈力的!
於是他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這些問題的答案,你還是去地獄問問你的父親吧。”
簡音雲聞言,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她毫不在意的說:“我的父親?恐怕我就算去了地獄,也不認識他吧。”
白景心神一震,簡音雲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緩緩回頭,看著笑得有些詭異的簡音雲,默默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
簡音雲一頓,看向肩膀上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她安慰般緊緊抓住,不再放聲大笑,而是緊抿著唇,堅定的看著他。
白景感受到她信任的眼神,只覺得繃緊的神經瞬間放鬆。
只要她還在,只要她還願意信任依靠他,他便誓死守護。
魔君赤焰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眼眶發酸:“白景,你可想過,雪靈於我,也是如此重要的,我兒是她留下的唯一血脈,這麼多年,我從未動過再娶的心思,可這個女人,卻斷了我所有後路,你說,我如何能留她!”
白景磐石般立在簡音雲前面,直視著魔君赤焰:“我知今日你與音雲必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兒確實為我所殺,希望你不要對她帶有偏見,報仇衝我來。”
簡音雲站在原地未動,她看著眼前堅定站在身前的白景,這一幕,與墓山宮護著她時的場景重疊,就像是情景再現。
她鼻頭髮酸,這個男人,為她一而再,再而三拋卻生死。
如今甚至連曾經的兄弟都要反目,她又何曾為他做過什麼?
思及此,簡音雲慢慢從白景身後走出:“魔君,你我之間的殺子殺父之仇已是無可解,但禍不及他人,白景與你的情分,相信你也不願就此捨棄,不如你我戰一場,生死由命。”
“好!我敬你敢做敢當還算有些血性,你也莫要說我以大欺小,今日我讓你三招,此戰後,我倆恩怨便從此一筆勾銷。”赤焰沒想到簡音雲竟會自己站出來,原以為今日只怕是要與白景魚死網破的。
“不可,今日我與你一戰,音雲身上封印尚未完全解除,與你一戰,死路一條,這樣你未免太過勝之不武。”白景再次將簡音雲藏於身後,“今日你若殺了她,我仍是要與你不死不休,這又何必,不如你我直接一戰,此後,恩怨盡消。”
白景神情嚴肅,他緊盯著眼前的赤焰,曾經的知己好友,此時卻站在了完全的對立面。
若是他輸,他心甘情願。
若是他贏,最終也不會取赤焰性命。
他相信,赤焰也不會。
可他沒有想到簡音雲想要自己面對的決心。
白景全神貫注與赤焰談話,卻冷不防忽然手腳不能再動。
卻是簡音雲開啟修圖空間,將他困於束縛框中。
白景眼神逐漸變得恐慌,赤焰的強大,是簡音雲無法匹敵的。
這簡直就是送死!
魔君赤焰見白景被困,他原本也不想與白景如此撕破臉皮,抬手在簡音雲的束縛框之外,再次疊加一層結界:“白景,當初我篡位,實屬無奈,你可以認為我是魔,便不擇手段,但我不悔,我只有這一妻一子,為了他們,別說殺一個魔君,就算要獻祭我的靈魂,我也心甘情願。”
“今日這仇,我是非報不可,等此事了結,隨時歡迎你來找我。”赤焰垂下眼眸,此時的他彷佛很是平靜,竟也憑空生出一些哀傷,繼而又說道:“敘舊也好,報仇也好,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