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發現的?”孟老頭看了下病人的症狀,低聲問道。
婦人抽嗒了兩聲,“就今早,昨晚都還好好的呢。”
顧清漪觀察著女人的神情,看著她說的情真意切的,倒不像是說謊,疑點卻越來越大。
“你們知道這是傳染病?卻不害怕?”心裡如何想的,嘴上也就這麼問了出來。
顧清漪的突然出聲,讓院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空氣安靜的連根針掉落了都能聽見。
“我們隔壁的那家男人也得病了,他們家裡人就沒有傳染,所以我們就沒怕,有什麼不對麼?”還是二牛反應快,正面回答了顧清漪的問題。
顧清漪笑了笑,“那這個病也挺奇怪的哈,怎麼傳染還得分人?”她的話陰陽怪氣的,但又不得不承認都在點子上。
場面一度尷尬,顧清漪也不想再等了,直接走到病人石頭身邊,“石頭,你能聽到我說話吧,你昨天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可以說嗎?”
石頭的手動了動,顧清漪知道他能聽見,可以判斷他發病不久,起碼比起三丫來說,石頭的體格要好很多。
“我……我去了城東的水井打水,還喝了兩口,然後就直接回家了。”石頭不負期望,他停止了哼唧,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然後就人事不省了。
可以,這就已經足夠了,顧清漪有了追查的方向,心中倏的明亮起來。
再抬眸對上那婦人躲躲閃閃的眼神,顧清漪就知道大概了,她讓二牛把石頭抬進集體治療屋,唯獨留下了婦人,美其名曰是要囑咐點注意事項。
有了前面的鋪墊,二牛也沒生疑,況且自家婆娘什麼秉性他也知道,所以一點都不擔心。
“大嫂,現在就我們兩個,你可以說實話了吧。”顧清漪帶著夫人走到前屋坐下,開門見山地說道。
婦人的神情有些侷促,她的雙手不安地攪動著衣襬,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顧清漪早就料到會這樣,也不著急,打起了心理戰,“大嫂,你知道多少,悄悄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當然了,如果你不想讓石頭儘快好起來,你也可以不說。”
其實知道城東那口水井的時候,顧清漪就有了想法,她之所以還問婦人,主要是想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說法在裡面。
婦人的神情有所動搖,可那嘴巴還是十分的嚴實。
顧清漪又加了把猛料,“大嫂,你可能不知道這個病情的嚴重性,雖然目前還沒有人病故,但是也只是時間的問題,死相可是很恐怖的。”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補充道:“對了,就算石頭挺過來了,可他因為延誤治療可能會破相,雖然男人的相貌不那麼重要,但是據我猜測,石頭應該還沒成家吧,可惜了啊。”
她的話句句都在點子上,直戳婦人的心底防線,婦人的嘴唇控制不住的微微抖動,顧清漪知道,很快就要問出來了。
這個節骨眼,她卻不說話了,只是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起身道:“大嫂你自己慢慢想吧,還以為你會心疼石頭多些,唉,算了,這話也輪不到我說。”
話音落,顧清漪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