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勢不妙,夢遙發出一陣驚呼,眼看躲閃已來不及。突然一個力道傳來,有人從背後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向一邊。只聽得“咚~咚~”兩聲巨響,人在偏離了標杆半米遠的地方,與標杆幾乎同時著地。
反應過來的人們齊齊地發出驚呼,趕緊往出事的地方走去,採花的姑娘摔得怎樣,已經沒有人在意。
只見夢遙身體的多半部分倒在程越身上,自己沒有感覺有多疼,倒是把程越壓得齜牙咧嘴。同事們邊攙扶她起身,邊關切地詢問。
“我沒事,只怕程總……”
鑫程的高管和附近的工人們問訊跑來,大家七手八腳就要上前攙他起來。
程越見狀急忙大喊:“先不要扶,我疼疼疼……”只見他的臉通紅,額頭上、頭皮裡,有細密的汗珠滲出,咬著牙關一聲聲抽氣,看樣子疼得狠了。
再看他戳在地上的整個左臂,一動不能再動,多半是骨折了。大家判斷不出傷勢有多嚴重,都不敢輕舉妄動,趕緊打了120。
二十分鐘不到,一輛急救車呼嘯著開過來。一眾大夫手法嫻熟地將病人抬上了車。
夢遙方才從失魂落魄中找回一點清醒,一個激靈,也跟著上了車。
有幾名高管開了另一輛車,跟在救護車後面,往市醫院方向駛去。
“馮夢遙,你得謝我。”胳膊傷了,脖子還好使,疼痛中的程越一扭頭,就看到坐在他身邊一臉感激和愧疚、神色複雜的馮夢遙,不由得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嗯。”
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程越心滿意足地回過頭,繼續呲牙哦咧嘴地一聲聲吸溜著氣。
一到醫院,就有提前聯絡好的醫生在門口等候,大夫們忙碌而有序地把他推進了急診室。
今天正好有骨科的專家出診,各種檢查片子拍了下來,肘關節、小臂有多處骨折,醫院很快給安排好了第二天的手術。
接近中午的時候程越的父母趕到,夢遙才被替換了下來。程越的媽媽和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聲聲“心肝寶貝肉”,聽得夢遙一身身雞皮疙瘩。除了爺爺和思遠哥哥,這個世上沒有哪個女人像這般對她憐愛和疼惜過,也沒有哪個女人這樣知冷知熱地跟她說過話。一陣陣傷感襲上心頭,夢遙默默地退了出來。
第二天,夢遙和吳新庭請了假,買了一大捧鮮花,和眾多親友一起等在手術室外。第二天,夢遙和吳新庭請了假,買了一大捧鮮花,和眾多親友一起等在手術室外。
手術室門頂的綠燈一直持續亮了近四個小時,“叮”的一聲,紅燈亮起,座位上昏昏欲睡久坐的眾人開始騷動起來,夢遙也隨著起身。
過了不多久,一眾護士推著一輛手術專用接送床。醫生穿著手術的衣衫跟在病床的後面。程越就躺在那裡,他的身上由綠色的薄被蓋著的,打了石膏固定得像個巨大的粽子的左臂輕輕搭在薄棉被上。
“兒子,你可受苦了!”
程越媽一看到兒子被裹成這樣,心疼得緊,說話聲音都顫抖著,還微微帶了哭腔,眼睛一紅,眼淚立刻溢位了眼眶。
程越爸到底是個男人,看了兒子一眼,忍著沒說什麼,別過頭去跟醫生問話。
“手術很成功,骨裂、脫臼的地方都對接固定好了,嵌進肉裡的細碎骨頭都清除乾淨。大約需要住院兩週,觀察和消炎,恢復良好的話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回病房後主治大夫還會詳細告知家屬和病人其它的注意事項。”
程越媽媽聽得手術這麼複雜,想摸摸兒子被包裹成粽子似的胳膊又不敢去碰,只是半蹲在手術床旁邊,用手來回撫摸兒子的臉,一個勁兒地問著“疼不疼”,每次一開口說,就有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保養得當的臉頰上滾落。
“媽,您別這樣。我一個大人又不是小孩子,這點傷算不了什麼。養養就好了。快別哭了,讓人家笑話。”
程越媽方才起身,背過臉去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