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霞在客廳來回踱步。
李嚴放下報紙,皺著眉說:“你能不能坐下等?你走來走去的,我腦袋疼。”
何春霞怒視著李嚴,說:“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坐得住嗎?啊?這個李楓,自從認識了徐莉這個女人,整個人都變了,如今,居然膽大到做出逃婚這種事情來!你說我能冷靜嗎?”
“說到底,今天這事是王夢自作自受罷了,和人家徐莉真的沒什麼關係。”
何春霞冷笑道:“老李!李廠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啊?你居然在為一個破壞你兒子幸福的人說話!你還是李楓的親爹嗎?”
李嚴笑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今天的事情再明顯不過,人家徐莉根本就沒想來,是王夢變著法地將徐莉騙了過來,就是為了讓徐莉難堪,所以你說,人家徐莉有做錯過什麼嗎?更何況,李楓從訂婚宴跑了,這也不能怪人家徐莉吧,徐莉又沒讓李楓跟著她跑,是李楓自己要跑的。春霞啊,還是那句話,凡事不要強求,強扭的瓜不甜嘛!”
何春霞惱羞成怒道:“老李啊,我怎麼覺得你對這丫頭有點意思啊,怎麼,你是不是還有點什麼其他的想法?不過我奉勸你最好悠著點,不說你現在還是幹部,就算你退了休,你這麼做也是有傷風化!”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李嚴氣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自從你家公司出事後,你就越發不擇手段,我多次警告你,不要做逾矩的事情,你偏不聽!現在,你居然為了你們家族的生意而要犧牲親生兒子的幸福!有你這麼當媽的嗎?李楓在你眼裡又究竟算是什麼!是你利益交換的商品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會廢掉李楓的!”
“胡說八道!李嚴,別以為你做了幾年的廠長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我有求過你嗎?是,你李嚴清高,又有覺悟,可你再怎麼高風亮節,也不能看著你老丈人家遇到困難見死不救吧!可你自始至終對我們家的事情不聞不問,像是和自己無關一樣!我都那麼求你了,可你有松過口嗎?說白了,你就是自私,害怕我們家的事情會影響到你的名聲!可你要是真的這麼害怕,當年又為什麼要娶我!”
“你……你……”
李嚴氣得,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片四濺,嚇得何春霞尖叫了一聲。
“何春霞,你明明知道李楓不喜歡王夢,可你還是用盡了下三濫的手段逼李楓就範。自從李楓和王夢在一起後,李楓整日鬱鬱寡歡,甚至因為王夢的打擾,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工作!你真的想要毀掉你的兒子嗎?啊?再說你家裡的事情,我難道沒有管過嗎?可你讓我插手嗎?我知道你還有你家裡人都對我有意見,但有些事情是原則問題,我身為鴻海廠的負責人,是堅決不能觸碰的!我不僅要對自己負責,更要對鴻海廠幾千名員工負責!何春霞,我不會再管你的事情了,但也希望你能好自為之,不要誤入歧途。你可以把我拉下水,甚至毀掉我,但我希望你能放過兒子,他還那麼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你難道真的忍心看到他遍體鱗傷的樣子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嚴說完,轉身就走。
何春霞氣得也抓起地上的杯子,往地上狠狠地一摔,
一直躲在廚房的周媽聽到客廳裡沒動靜,這才戰戰兢兢地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地板上的玻璃渣和痛哭流涕的何春霞,急忙上前勸慰道:“夫人,你別難過,廠長剛才說的只是氣話。”
何春霞哭著說:“他說的哪裡是氣話,明明都是真心話!”
周媽又勸了一會,見何春霞越說越憤怒,只好住了嘴,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起來後,立馬回了自己的屋。她就是一保姆,可不敢插手僱主家的事情,更何況這對僱主又不是普通人。
李楓回來的時候,何春霞已經止住了哭聲。雖然地上的玻璃碎片已經被周媽掃進了垃圾桶,但何春霞臉上的淚痕以及悲痛的樣子已經讓李楓知道,他爸媽一定是吵架了。
“媽,我回來了。”
何春霞像是沒聽到一樣,眼神呆滯地望著掛在牆上的表。
“媽,”李楓在何春霞身前蹲下,“你怎麼了?”
何春霞幽怨地看著眼前的李楓,冷笑道:“我怎麼了,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