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一幕場景突然出現在陸震的腦海,還是在大半年之前,自己也曾經這樣對待過趙敢,最後甚至將趙敢全身的骨頭盡數捏碎。沒想到的是,現在同樣的慘劇竟然降臨到了自己身上。所不同的是,以自己骨骼的堅硬程度,趙敢倒是還沒那個本事也將他們盡數粉碎。
現在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在了趙敢手中,可以這麼說,陸震幾乎沒什麼反抗能力了,趙敢也曾經想過,是不是要像對方曾經摺磨自己那樣,狠狠的將對方折磨一番。這個時候,趙敢的眼角餘光甚至還瞟到了那輛陸震兒子所在的卡車。
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最痛苦的折磨怕是都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靈上的。自己是沒有本事把陸震全身的骨頭也盡數捏碎,但是他的兒子呢?只需要輕輕一捏,怕是就碎的不能再碎了。
但是……真的要這樣麼?本來已經堅定好的信念竟然又動搖起來。剎那間,一幕幕,一場場,重重往事,張張英容笑貌齊齊湧上心頭,有朱筱雅的如花笑靨,有杜小強的流氓英姿……
如果他們還在的話,會同意自己那麼做嗎?如果他們還在的話……
可是,他們確確實實已經不在了,再也不會在了……
想到這裡,趙敢心中悲憤難當,只感到一股辣辣的氣息在肺部、胸口還有口鼻間竄來竄去,甚至連眼睛都變得一片渾濁。
在這一片渾濁中,他鄭重而又神聖的舉起右臂,竟然也如陸震那般,一枚細小但卻尖長的刀片從指縫間透出,同時響起趙敢口中發出的入機械一般的麻木冷淡的聲音:“最後再告訴你一次,其實那檔案真的不在我手裡,我也不知道那檔案是什麼東西,他們都白死了,他們都白死了,你***也要白死了,也要白死了,哈哈,哈哈……”
狂笑聲震盪在整個車庫,繞樑幾度,經久不絕,一陣突兀的慘叫也混進了其中,更為這一樂章增添些許潤飾。
趙敢艱難的站起身來,右膝上沾滿鮮血,木然的看了看喉嚨間開了一道大口眼睛已經緊緊閉上的陸震,一瘸一拐,但卻是無比堅定的向著一輛卡車挪去。
卡車發動的噪音響了起來,車庫內的第二樂章開始響起。車裡的孩子應該是哭的太累了,也或許是受到的驚嚇太多了,早已沉沉睡去,甚至不知道她剛剛失去了這個世間最重要的親人。
趙敢轉動著方向盤,開出車庫,外面天空的雲朵都已散去,雖說是在晚秋,但陽光強的刺眼,全都透過擋風玻璃射到了趙敢臉上。趙敢只能半眯起眼睛,踩著油門將車向前開去……
卡車最終開到了幾場,趙敢辦理好託運手續,把那孩子交給乘務員。半天之後,他將回到美國,他的母親想必也在大洋彼岸哭成了淚人,若是突然看到兒子奇蹟般的平安歸來,應該會欣喜莫名吧?
結束了,一切終於都結束了,仇報了,大仇報了。但是人也死了,都死了……
趙敢隨便找了個公園的草地,便躺在那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的他並不知道,一切其實才只是剛剛開始……是結束,也是開始。
時間已久匆匆流淌,微縮到一個人,一個家庭,是時間長河中的一粒浮塵,但若是放大到一個區域,甚至一個國家,那便是一艘小船。
畢竟,浮塵有浮塵的故事,小船也會有小船的故事。
213年11月,歷時近三十年之後,中國廣告法第一次大改,減少了各項限制,比如說允許比較競爭性廣告,出了主流衛視電視臺外,大多媒體也轉向私有化,這就使得用以承載廣告的媒體運用更加靈活。一切法律法規的改變,使得業界內競爭更加激烈,但也使得國內廣告更易於市場經濟接軌,也更易於國際廣告體質接軌。
當然,在激烈的競爭鬥爭當中,還要遵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規則,許多小型廣告公司紛紛破產,卻也有很多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如雨後春筍般興起,甚至開始搶奪大型廣告公司的市場。
弘廣更換總裁後,終於開始了起死回生,雖說輝煌不復往昔,但也確實開始回暖了,一些流失的客戶也重新回去。
而在國際上,最大的新聞莫過於大型國際空間站的建立了,以中美俄三國為主要力量,其他各國輔佐,建立起了人類有失以來最大的空間站。這一空間站的架構遠遠超過往昔,以往空間站大都是幾百噸重,百米左右寬長,壽命也不過十多年。而這一次的卻足足有上萬噸重,千米寬長,最重要也是最特殊的一點,壽命超過了百年。
在人類通往太空的歷史上,毫無疑問的,這是極大極大的一步。
本來,這件事情和經濟建設是不怎麼搭噶的,自然也和廣告業沒什麼關係。但出人意料的事情又發生了,因為這空間站耗資太過巨大,各國預算均有虧損,所以便在招商引資上打起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