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現在有難處嗎?”
“有些吧。”李兆嘆道:“父皇對韓家,對韓圖,那是又信任又忌憚,只要韓圖沒有異動,那父皇也是絕對相信韓家世代忠良之名,因此,韓圖就算久不在朝堂,那也是有莫大的聲望,群臣辟易,他說一句話,甚至比孤說還有用。”
謝心衡聞言微微驚訝,“定北侯有如此威勢?”
“只多不少。”李兆道:“若只是這樣,那孤倒也不擔心什麼,只要他不造反,孤也樂得成全韓家世代美名,但是偏偏,九弟是他的親外孫。”
“但是殿下天位既定,定北侯難道還能改變陛下的想法?”
李兆搖頭,“韓圖的威脅比李修涯的威脅更大,因為九弟的存在,韓家便有了一個更上一層樓的機會,你明白嗎?”
李兆當皇帝,韓家最多就是維持現狀,累世侯門這便罷了。
但若是李閒稱帝,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韓家有從龍之功,更是實在親戚,那就皇親國戚,將來封個王爺也是理所當然的。
其中的差別,那也是很大的。
韓家或許忠心大燕,但是李閒也是大燕的皇子啊,他為何當不得皇帝?
既然李閒有當皇帝的資格,剛好又能帶給韓家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這也是所有人都忌憚韓圖的主要原因之一。
當然了,李修涯跟李烜可能會想得更遠一點。
他們會想到將來皇室若是式微,韓家勢力過大,很有可能滋生野心什麼的。
只能說,防患於未然吧。
聽了李兆解釋,謝心衡也是明白了過來。
“所以殿下是擔心定北侯這次回來是要幫九皇子殿下爭位的?”
“嗯。”李兆微微點頭,“上次是姑父,這次是韓圖親自回來,要說沒有什麼目的,孤是根本不信的。”
李兆的疑心病又起來了,李烜倒是沒猜錯,他的撫慰只起了兩天的作用。
“定北侯畢竟有這麼久沒回來了,何況陛下不是也說了嗎?太子之位是不會動的,而且陛下對太子可是寄予厚望的,這幾年,陛下可從未放棄過太子啊。”
“父皇!”李兆臉色微沉,“父皇是個重情之人,對孤自然是極好的,偏偏如此,卻也是個優柔寡斷之人,對韓圖的手段也不夠強硬,若是如此,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情況。”
謝心衡實在有些難受,李兆根本有點聽不進去話的意思,難道人韓圖就一定是為了害他嗎?
而且人才剛回來,啥還沒幹呢,你再擔心也沒啥用啊。
“明日定北侯會來東宮見殿下,殿下不如親自見過之後再說,也好側面打探一下定北侯的真正目的。”
李兆嗯道:“也只好如此了。”
李兆這患得患失的毛病,其實也不能怪他,身處他這個位置,著實是有些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