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名師,束脩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等閒一般人家根本不可能負擔得起。
這都還沒算上買書的花費,就這樣,讀一年書,至少也得百兩銀錢才行。”
“聖人教化,先人智慧,花費自然必不可少。”
李修涯卻道:“此言差矣,聖人教化豈能以金銀花費來衡量呢?先人智慧,也不是讓後人傾家蕩產的吧?”
張維皺眉道:“但無論是文房四寶還是刊印書冊,成本可都不低,你總不能不讓人家賺錢吧?若是如此,那天下還有人再製作這些東西了嗎?”
沈賢笑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老夫想說的是,讀書頗為靡費,導致寒門子弟並不能負擔,故而不中,只因為他們的學識有限,而非是他們自身愚鈍。”
“這又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老夫說的不公平就是此事。試想,一本書老夫讀了一半,而張閣老讀了完全,若是陛下提問書中內容,是張閣老佔優勢還是老夫與張閣老並肩呢?”
李烜笑道:“既然張卿窺得全貌,那自然是張卿知曉得多一點。”
“這就是了,張閣老與老夫,就好比於士族與寒門,難道陛下覺得張閣老就比老夫聰明嗎?”
李烜啞然失笑,“自然不是。”
沈賢笑道:“就是如此了,老夫並非是比張閣老愚笨,而是老夫出身寒門,沒有條件將整本書讀完,那自然就比張閣老懂得少些,陛下考較起來,老夫自然相比於張閣老是吃虧的,這就是老夫所說的不公平。”
這個比喻算是淺顯易懂,眾人又不是傻子,自然都聽明白了。
有的人覺得有道理,不由得微微點頭。
“非是老夫不好學,而是老夫無法去學,所以才沒能入第,同樣,非是寒門子弟愚笨,而是士族本身就比寒門子弟更加富裕,他們能輕易獲取到別人沒有的知識。
當然了,士族之所以是士族,都是先輩努力得來的,這也是他們應得的便利,但是陛下,我們不能只管士族,而不去看那些寒族啊。”
聶含山道:“陛下,老君說得有理,士族也好,寒族也罷,朝廷取士雖然不看門第,但是若全是士族,寒門若是出頭之日,豈不是讓天下的讀書人都心寒了?
士族能讀書,那寒族也應該能讀書才行!”
沈賢道:“大燕文風昌盛,但讀書應該越讀越充實,而非越讀越貧困,請陛下明鑑。”
李烜聞言眉頭皺起,隨後問眾人道:“諸位工臣覺得老君所以如何?”
眾人交頭接耳之後,應道:“老君為寒門仗義執言,頗為有理。”
“張卿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