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其實也很震驚,這數字確實有些誇張了些。
“相公族中財力非凡,光是這一車,便是在燕都,那也是首屈一指的鉅富了。”
李修涯苦笑道:“這一車拿著,可是燙手得很啊。”
兩女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李修涯的擔憂。
清夫人笑道:“李郎出自李氏,自然要對自己門人照顧一二,老太爺此舉,更多應該是補償李郎,畢竟李郎小時候過得定然清苦得很。”
見識過李修涯原來的破房子,大概也可以想象李修涯小時候過的是什麼日子了。
“老太爺的兩層心思,我又豈會不知?不過我最煩的就是這些了,我想的是,到了燕都便跟陛下請辭,尋一座莊子,自在,也逍遙。”
“相公太天真了。”
李修涯搖了搖頭,他又何嘗不知?
“到了燕都再說吧,伊人想必是想我得緊,我也想她了。”
時間流轉,轉眼就到了年十五。
年味漸淡,但是有些人的心頭卻是火熱一片。
燕都之外的長亭,積雪未化,風寒料峭。
天地雪茫茫一片,銀裝之下,謝伊人身穿一身淡藍色錦繡棉衣,身上披著大氅以御風雪,小臉被幹燥的冷風一吹而有些微紅,一雙期盼的眼睛不時遠望。
與之同行的是蕭幼凝,她的心中也是同樣的期盼著李修涯的歸來。
而在長亭不遠處,聶含山以及蕭鼎兩人正在雪中漫步敘談,胡爺落後兩人一步。
馬蹄落在雪地上,發不出什麼聲響,卻留下深深的足印。
每一道印記,便是一分激動與思念。
李修涯坐在馬車之上,心中情感無需多言。
聽得手下稟告燕都近在眼前,李修涯撩開簾子,不顧冬雪寒冷,不停眺望,尋找在銀裝素裹的天地下的一抹溫暖。
遠遠的看著,長亭的輪廓出現在眼前,亭中有一道令人魂牽夢繞,朝思暮想的身影。
雪地艱難,馬車行進得緩慢,李修涯更是不管不顧,翻身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給自己的身子裹上一層素白。
“李郎。”
“相公。”
兩女驚呼一聲,想要下車攙扶,卻見李修涯連滾帶爬,身形狼狽的往前狂奔而去。
“是伊人,伊人,哎...”李修涯邊跑邊大叫著。
這邊長亭之上,謝伊人兩人也發現出現在目光盡頭的馬車,卻是不敢確定是不是李修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