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柵構築的屏障內,貪食蟲兇殘地一下下撞擊著將其封鎖的屏障,咆哮聲震耳欲聾。
“您為什麼不殺掉它?”希瑟和星辰騎士團們本想協助,但看到不斷泛起漣漪的堅實屏障,不由得轉頭問。
“暫時觀察一會。”貓荊高舉右手,閃爍著聖光的長槍凝聚成型,高懸於貪食蟲頭頂,“路禹和他的朋友們雖然對召喚瞭解頗多,但估計也會對此情此景感興趣的。”
只有本能的貪食蟲似乎感覺不到疲倦與痛苦,他兇狠的撞擊讓頭顱、尾巴,血肉橫飛,但密佈全身上下的嘴卻在不斷地進食。
損傷→進食→修復,不斷迴圈。
縈繞貪食蟲周遭微弱的魔力波動逐漸凌厲,像是一位有著遼闊音域的歌唱家在經歷了短暫的醞釀後驟然引吭高歌,吸納而來的魔力在體內蓄積完全,溢滿的“水池”向外噴湧,一聲爆鳴響起,封鎖貪食蟲的光柵壁壘忽明忽暗。
“吃……”
“餓了……”
“我要,吃掉你!”
貝薩偏向於中性的嗓音如今像是漏了風,說話時不斷傳出噸噸噸喝水時的“咕咚”聲,像是在努力吞嚥著什麼。
希瑟寒毛直豎,她抬起頭,注視著貪食蟲脖頸下方只露出半截身體,雙眸無神的貝薩,強韌的內心竟是產生了真切的恐懼。
“她……沒死?”有人問。
貓荊的感知帶來了答案:“沒有,她現在的狀態很微妙。”
召喚師失去意識不會導致召喚物消失,大多數召喚物都會繼續執行守護召喚師的職責。
召喚師死去,召喚物也能稍微再堅持幾秒,因為儀式處還有召喚師殘餘的魔力與氣息,制止儀式崩解,一切才會塵埃落定。
而她面前的貪食蟲,卻正在透過召喚師本人的肉體,吸納魔力。
“我要吃了你,吃了你!”貪食蟲的聲音越來越接近貝薩,彷彿正在吶喊的就是被血肉納為傀儡的她。
“吞噬了她的血肉,接管了她的儀式,以她作為錨點,成為生者,而非儀式構造出來的虛幻軀殼,一直存續……”貓荊也有些駭然,她不禁在內心問,“路禹,這就是因你而出現的力量嗎?”
貪食蟲愈發殘暴,她高亢地咒罵著貓荊,但說得最多的還是“我餓了”以及“好想吃”。
靜謐的森林在它發瘋的嚎叫下,數不清的生靈戰戰兢兢。
在這種聽聞就頭皮發麻的情景下,竟然出現了一隊約莫十幾人的冒險者,小心翼翼地靠近。
希瑟的解釋沒有讓他們退卻,反而像是認定貓荊捕獲了極其希有的魔物,打算分一杯羹。
星辰騎士團很佩服這些人的大膽,見到模樣如此怪異的生命,以及能夠將其制服的魔法師,竟然還敢打歪主意。
為了不讓戾氣不合時宜的上湧對這群人下死手,貓荊不得不展現出八階魔法師的威勢,將一片漆黑的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晝。
看著撿漏隊灰溜溜的逃命,希瑟忍不住感慨:“您對他們,真是仁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