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煤球雖然錯愕,但想到臨行前凱塔斯對芙拉索蕾雅那番極高的評價,隱隱有將她作為自己意志繼承者的態度,他們也就釋然了。
“破解了抑魔工藝,利用了俄偌恩工匠設定好的自毀法陣,將死者的盔甲抑制在自毀爆發前,將之串連,投入通道,一氣呵成。”芙拉索蕾雅又拿走了一個供品,咬了一口,“這其中的環節,有著俄偌恩學者的痕跡。”
“最近的戰場上,高階別俄偌恩法師失蹤記錄最多的就是晨曦領……是誰投靠了你們?”
“打算清算他們的家族嗎?”
“我沒那種興趣,只是單純想知道……他們是不是為了靈體換軀,才倒向了你們。”芙拉索蕾雅猜測,“多蕾卡,對嗎?”
三煤球無言,但卻也間接證實了她的猜測。
“你,果然就是‘解’。”
“俄偌恩大陸億萬生靈,一個靈體換軀,就能成為‘解’?”路禹反問,“即便不間斷地換軀,什麼時候才能讓已經抑魔化的大陸恢復原狀?”
芙拉索蕾雅欲言又止,最終只剩下一聲嘆息。
“以抑魔的方式學習靈體換軀能否成功無人知曉,即便這份知識贈予你們也無法開花結果,恐怕還會成為俄偌恩又一份詛咒。”路禹繼續說,“試想一下,得知有解之後,誰最先脫離詛咒?”
芙拉索蕾雅喃喃:“元老院。”
“如果把這份力量給予你們,元老院完全可以先行離開俄偌恩,再遠端遙控,透過靈體換軀控制、奴役全俄偌恩,屆時,這份‘解’就是唯一正確的解,俄偌恩的生靈將不會再去思考其他途徑,而被元老院關入牢籠,予取予奪。”
芙拉索蕾雅再次陷入了沉默:“你到底,為什麼要救我,是誰在你背後起了作用?”
這次,輪到三煤球沉默了。
“罷了,你不說,我也猜到了……”芙拉索蕾雅疲憊地躺到了地上。
猜測的證實擊潰了她內心的堅持,堅定不移守護通道的意志千瘡百孔,只剩下滲透進心房的迷茫。
“喝下去。”路禹拿出一份魔藥,遞給了她。
芙拉索蕾雅手在顫抖,最後釋然地笑了起來,飽含著難以言說的糾結情緒,她沒有多問一句“是什麼藥劑”,而是一飲而盡。
藥劑生效很快,她的眼皮變得沉重,眼角也有淚水淌下。
“但願他的選擇,是對的……”
不願驚擾即將入眠的芙拉索蕾雅,路禹輕聲回應:“未來,他的路,會由你繼續走下去。”
“我……”
“沒有……這…”
“個,能力。”
將芙拉索蕾雅移動到了顯眼的位置,三煤球這才轉身離去。
凱塔斯聽見她的回答,也許會感到由衷地欣慰吧。
認為自己沒有能力揹負凱塔斯所揹負的一切,其實也證明……她思考過揹負。
異類總是難以存活在世界上,芙拉索蕾雅厭惡元老院的決議,但作為奠基者的後代,她又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