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偌恩的蟲師是在特定環境下誕生的特殊流派,他們憑藉著溝通、操縱蟲族的能力一舉成為了俄偌恩對外征戰最銳利的那根觸手。
不過,幾乎所有的蟲師自身的作戰能力都不強,與召喚師一樣,蟲師同樣十分依仗隨從質量。
梅列厄也是如此,他沒有特別突出的戰力,依靠的正是此時散落在戰場各地指揮蟲巢的的蟲王們。
身邊無得力蟲王,煤球來勢洶洶,梅列厄卻並不慌張,他還有兩份最重要的依仗。
雖然俄偌恩耕耘六十餘日的抑魔環境不知為何突然失效,但由於蟲群肆虐,這裡抑魔氣息翻滾,仍是屬於他們的主場,而煤球是孤軍深入。
還有……他的盔甲中隱藏著一群能夠殺死軍團長級別人物的毒蜂,戰場一片嘈雜,此時它們早已離開盔甲,趁亂來到了這團不詳煤球的後方。
只要擁有血肉之軀,蜂群足以湮滅意識的猛毒就必然會生效,從無例外。
弱小的蟲群感受到了遠方蟲王的急切,拼命地捨身護在梅列厄身前,其餘抑魔法師與蟲師也是一同發力,力求讓抑魔完全覆蓋煤球,令其深陷泥潭之中,難以呼叫魔力。
煤球緩緩伸出了觸手,一道墨綠色的光環向著身後盪漾開,鋒銳的氣息切割而過,沿途的俄偌恩人如熱刀切黃油般被融化、斷裂。
梅列厄隱匿在屍堆中的毒蜂,一擊之下,全滅。
“能讓我毛骨悚然,那些小蜜蜂,是很可怕的東西,對吧?”路禹頗為欣賞。
“你……為什麼還能施展魔法?”梅列厄難以置信,光輝化身在這樣的環境下都只能束手就擒,“你……到底是什麼?”
“魔法?也是,在俄偌恩人眼中,這也只能是魔法了,畢竟你們的土地,能否孕育出這份力量都是未知數。”路禹說,“這是信仰帶來的神秘魔力,這種水準的抑魔,又怎麼能束縛祂的光輝呢?”
“信仰……”梅列厄像是明悟了什麼,隨即渾身巨顫,背甲上的蟲子如同受到了驚擾,瘋狂逃竄,“梅拉……存在神明?”
觸手隨意揮動,燃燒的綠炎路徑籠罩了煤球與梅列厄,將這裡隔絕成了一塊單獨的天地。
“存在,正是祂淨化了你們的抑魔土地,復甦了晨曦山脈。”路禹說,“為了做到這一切,它用盡了信仰之力,再度進入了沉眠。”
梅列厄嚥了口唾沫,隨即,苦笑連連。
天吶……俄偌恩到底踏上了一片什麼樣的大陸,這裡,竟然覺醒了初始的神明?
那被其他大陸不斷訴說,認為即將誕生的神,那虛弱的胚胎,就在教國的土地孕育著,而他們卻一無所知地帶著兵戈侵入了祂所注視的土地?
梅列厄的苦澀無以復加,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註定泥濘,甚至……毫無勝算。
晨曦領誘敵深入,讓俄偌恩深陷泥潭,從此刻打響的反擊戰必將以俄偌恩的節節敗退告終。
無視抑魔自由透過信仰的神秘賜福施法,這份震撼徹底打碎了梅列厄的堅持,他索性摘下頭盔,露出頹靡的臉——俄偌恩最偉大的蟲師也在邁向生命的終點,他決定體面地迎接死亡。
“梅列厄,我給你一個選擇。”煤球飄至放棄抵抗的梅列厄面前,靜靜地注視著這位狼人,“臣服我,我給予你新的生命,亦或者……就這樣死去。”
梅列厄呆滯地抬起頭,卻只看到了吸積盤釋放出的,迷幻的光暈。
“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