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是她的父親,你看,他把最後一口吃的餵給了孩子,還需要揹著她趕路,我賭他活不過這個夜晚。”
“你們說,實在餓極了,把我們帶來的肉餵給他吃,他吃不吃呢?”
“有趣,這可比打賭誰會成為血肉飼料好玩多了!”
血肉召喚師們眼睛閃閃發亮,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了起來。
節制著侵攻梅拉第二路軍團的芙拉索蕾雅是個道德準則較高的軍團長,在初步穩固了已佔領區域的秩序後,她就嚴格禁止血肉泉眼私自行動。
一位違反了規矩的血肉召喚師已經成為了他們口中的“飼料”,而芙拉索蕾雅則只是得到了元老院的警告,這讓血肉泉眼不得不收斂自己的慾望,轉而用其他方式獲取血肉。
跟隨難民潮就是他們找到的新方式。
只要不是他們親手導致的死亡,芙拉索蕾雅也無話可說。
秉承著這樣的心態,他們愉悅地享受著梅拉人身上遭受的苦難,並將這場漫長的逃難當做了自己的遊樂場,而現在,他們即將嘗試全新的玩法。
從血肉召喚物口中拿走一塊黏糊糊的肉塊,血肉召喚師們二話不說圍住了被他們打趣議論的那名父親。
只是一名獵戶的男人渾身發抖,他把女孩護在了身後,不住地求饒。
“別急著哭,放心,我們不是惡魔,不會做什麼的。只是,我們剛剛拿你打了個賭,就賭你吃不吃這塊獸肉……你看,我們很多人都賭了自己小心收集而來的獸肉,就等你來開獎了……你是吃,還是不吃呢?”
“我……我……”
身為獵戶,男人一眼認出了這根本不是什麼獸肉,劇烈的噁心令他滿臉通紅,但想到這群人窮兇極惡的手段,他不敢咳嗽出聲,只是抓緊了女兒的手。
“如果你真的不選……我只能讓你的孩子,做選擇了。”
已經沒什麼耐心的血肉召喚師拿起肉,站了起來,微笑著看向了像是雛鳥一般瑟縮在父親身後的女孩。
一個不掌握魔力的獵戶如何與魔法師們對抗,他想要反抗,卻被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上。
“芙拉索蕾雅不是下令,讓你們不要妄動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已經將肉貼在女孩臉上的血肉召喚師回過了頭。
沒有抑魔盔甲,來人穿著一件寬大的灰色袍子,臉有些清瘦,一頭銀白的髮絲裁剪得平平整整,雙眼炯炯有神,或者說……異常鋒利,血肉召喚師覺得自己是在與一隻鷹對視。
他高聳的鼻樑下,鼻孔正噴吐著白色的煙氣,不知道是因為劇烈運動而呼吸急促,還是因為打算見義勇為而忐忑不已。
造訪梅拉的俄偌恩人都穿著盔甲,幾乎沒有例外,眼前之人的造型令錯愕的血肉召喚師齊刷刷換上了一副不屑的神色。
“知道芙拉索蕾雅,那你就是為俄偌恩服務的梅拉人對吧……”血肉召喚師突然厲聲罵道,“芙拉索蕾雅也就罷了,你又算什麼東西!”
說罷,他繼續拿著肉塊逼迫女孩做出選擇。
看見這位不速之客突然向前一步,所有的血肉召喚師都將在遠處的召喚物呼喚到了跟前,原本還事不關己的難民們不顧入夜,集體逃竄。
灰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熟悉的抑魔之力流淌開的剎那,血肉召喚師察覺到了異樣。
“抑魔,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