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成為元老院一員,就難以成為最早享受“解”的那批人,也無法掌握權利,享受短暫的餘生。
今日奇襲功勳已建,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挺過死而不僵的晨曦法陣最後的瘋狂,接著,他的家族就能在俄偌恩聽到元老院的通報。
毛刷刮地的聲音愈發近了,軍團親衛嚴陣以待。
觸目驚心的紅褐色湧過廊道,烏泱泱地擠進每個人的視野之中。
天花板的破口處,它們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於半空中便展開前翅撲騰,“翩然”落入群體之中,如水滴歸於川河,川河歸於大海。
作為一個生活在亞熱帶地區的南方人,路禹實在不太想留意這一片區域的投影,但由於尼昂的特殊性,他只能硬著頭皮觀看。
鋪天蓋地撲向尼昂的紅褐色“河流”是一種非常出名的南方特產,它以頑強的生命力著稱,生活在每一個陰暗的角落,成群結隊。
作為南方人的路禹從小就耳濡目染用拖鞋對付這群時不時會撲騰兩下,給你一些滑翔震撼的蟲子,好訊息是,他所處的這個世界,雖然有與蟑螂類似的個體,但個頭普遍偏大,生活區域遠離人口密集區域,基本談不上有交集。
壞訊息是,個頭更大的蟑螂成為了蟲巢選育的一員,它們成為了路禹熟知尺寸的蟑螂的上位個體,應該只有巨人的拖鞋能夠拍死位於蟑螂群后方,足有半人高的他們。
軍團親衛的前隊以抑魔植物作為屏障釋放出讓蟑螂群難以忍受的抑魔氣息——剛才他們就是這麼成功使得蟑螂無害化,化作無數魔力分散。
在場的每個人都深知這群異蟲的兇殘,第一次交鋒中,這些遠比拇指要粗大的蟲子淹沒了許多反應不及的抑魔法師,後方訓練有素的親衛第一時間將之搶救而出,但他們的盔甲已經被啃成了粉末狀,身體血肉模糊,刺鼻的腐蝕性液體令他們裸露出面板下的骨骼。
這是一種資訊素標記,被標記的目標會讓所有的蟑螂狂躁化,看著排山倒海撲來的蟑螂群,親衛被迫親手放棄自己的同伴,以換取結陣的時間。
拋棄同伴的恥辱化作此刻的滔天的憤怒,早已做好戰鬥準備的他們勢要讓這些骯髒的蟲子付出代價!
抑魔植物率先出動,他們穿透牆體,橫過廊道,製造出天然的障礙,飄動的葉片與藤蔓如同篦子篩過蟲群,將同樣能腐蝕魔力的抑魔播撒進它們的體內。
群花噴吐花粉,蟑螂沾之即死。
大量的蟑螂在衝卡途中灰飛煙滅,但是他們並未第一時間化作魔力消散,而是出乎意料地留下了全屍,並隨著後續蟑螂群的進軍被踩碎,踢踏至後方。
這與先前不太相同的一幕讓排程指揮的尼昂蹙眉,他不太理解這種突然的變化代表著什麼,但隱約感覺到了不安。
對於尼昂而言,此時他就如同塔防遊戲的玩家,指揮軍團親衛扼守每一個可能有蟑螂湧出的縫隙,用抑魔植物、魔法,割草般消滅這群低智,被驅使送死的渺小個體。
不會魔法,空有數量,簡直就是個笑話,即便地形開闊,他們無掩體可用,只要抑魔之力充足,這些蟲子也不可能逼近他們的身旁。
而尼昂的親衛,不缺抑魔水晶,他們耗得起!
一方割草,一方送命,雙方竟然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尼昂環視穩固的防線,看著明知必死無疑還主動撞入抑魔魔法之中粉身碎骨的蟲子,嘴角上揚。
缺乏人主導的法陣不懂變通,當意識到常規攻勢無法奏效後也只會不斷堆砌數量,空耗魔力。
滾滾洪流倏然乾涸,試圖鑿開防線吞噬尼昂親衛的蟑螂們全都停了下來。
剎那的變故令這片廢墟戰場靜了下來,也讓沉默軍團的每個人聽到了那啃噬乾脆之物的“嚓嚓”聲。
觀察著通道各處堆積的蟲屍,尼昂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數量不對。
死了這多蟲子,怎麼會只有薄薄一層屍體,它本該像是積雪,鋪滿廊道,一腳沒入其中如踩枯葉般發出乾脆之聲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