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薩耶爾突然改口,他摸著鬍子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在投影賜予他的破碎記憶中尋找著有用的部分。
“我給你四個地址。”
“四個?”路禹疑惑了。
“凡妮莎與我相處的時間裡,基本沒有單獨製作過魔具,因此那個時期可能留存的器具大概只有一件。”薩耶爾說,“它沒有名字,是一顆心臟,也可以被稱之為晶核,是凡妮莎試圖推開靈體換軀大門的嘗試,她試圖創造一個完美的人偶,以適配任何靈體,但最終被驗證後廢棄。”
“我能知道你們的驗證方式是……”塞拉有些好奇,因為數百年前靈體實質化的記錄基本沒有。
“哦,你們應該知道的。”
“我們?”
煤球三人組愈發困惑,但突然,路禹恍然大悟。
“你是說,月刻結界的克洛倫斯?”
薩耶爾微微點頭。
在場的人頭皮發麻,哪怕是過來旁聽的西格莉德,以及還沒有時間和薩耶爾插上話的法古塔爾都是如此。
兜兜轉轉,像是某種奇妙的緣分,將一切再度聯絡在一起。
“當年,我們在探索更高位階魔法時進行了很多假設,日記中應該記載了我們猜測未來靈體實質化的詳細內容,與今日發生的十分相似,而為了論證那個觀點,我和凡妮莎四處尋覓一個擁有極高魔力濃度的區域,最終,我們碰到了克洛倫斯的分身。”
“凡妮莎一眼就看穿了克洛倫斯分身只是一個做工精良的人偶,但她同時也詫異於竟然有人也能與她一般把人偶技藝堆高到如此地步,於是便順著克洛倫斯分身的指引進入了他的黃昏城。”
“在那裡,我們看到了他的輪迴,也見到了在極高魔力濃度下,短暫離體,進入人偶軀殼中進行‘轉生’的靈體。”薩耶爾說,“但那是有缺陷的過程,每次轉生都會損失部分記憶,在一次次損傷之後,靈體是否能被稱之為原來的‘我’已經是個哲學命題。”
薩耶爾注視著聽到這段歷史一臉厭惡的須臾。
“就像是她,她究竟是克洛倫斯的分身,還是一個獨立的自我?”
“我就是我,路禹為我命名,而我為自己而存續,掙脫了他的枷鎖。”即便面對的是薩耶爾,須臾依舊用力地強調著這一點。
眼看薩耶爾越聊越跑題,路禹趕緊把話題拉回正軌:“心臟在哪,總不會還在月刻結界內吧?”
“科來大陸西南側,有一片規模略小一些的大陸叫做波爾吉斯,我和凡妮莎在那裡遇到了一位一心渴望踏入高階人偶師殿堂的學徒,在見識到凡妮莎的技藝後,苦苦追尋著我們的足跡。”
“凡妮莎聽聞了他屢遭學派打壓的遭遇動了惻隱之心,把那枚在她看來無用的心臟送給了學徒,還傳授了他一些方便進階的知識,他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烏爾卡魯姆,他是一個人類,如今應當已經亡故。”
路禹默唸了幾遍,卻發現一旁的薄暮已經貼心的記錄好了薩耶爾所說的內容。
“可您說要給我們四個地址?”
“波爾吉斯是最有可能獲得這一時期凡妮莎遺物的切入點,其他的三個地址基本與早年的凡妮莎有關。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她在與我相遇之間足跡遍佈各地,在這期間,她其實留下了不少物件,只不過這些東西對她而言完全不值得特地記錄,只是在勸說我分享知識時才會頻繁唸叨……”
三個地名與相關人名經過薩耶爾思索後唸叨而出,煤球得到了一份能夠獲取老師遺物的明確指向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