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綠說:“紅殼有不少海妖朋友,而且他的女朋友也是海妖,所以毫不猶豫回答了‘當然喜歡’。雖然紅殼被教國騎士團的稽核篩下來過,但實戰經驗是很不錯,回答完他就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殺意,他也做出了應對,但紅殼也不知道為什麼躲不過去,就像是思緒遲滯了,他突然很憤怒……”
璐璐聽迷糊了:“憤怒?”
“他正是這麼說的,突然覺得格外憤怒,無法冷靜思考,反應下降。”
“嘶。”
吸了口涼氣的鱸魚在房間內踱步,抬起頭,視線正好對上了眼睛微眯的塞拉。
兩人想到了同一件事。
早餐時間剛過,中樞高塔的監視者們便廣播了一條新的資訊:前往海邊活動的晨曦人,如若遭遇聲音詢問是否喜歡海妖,一縷回答十分厭惡。
與此同時,路禹也邀請來了薇拉與深綠海妖的一眾長老。
“領主大人的意思是,入侵者只會對海妖,以及對海妖抱有好感的人下手?”長老們面面相覷。
“猜測如此,阿爾文組長遭遇怪物時被不斷逼問,在他拒不回答的情況下,怪物的情緒有明顯的遞進,再次詢問阿爾文時他也補充了一個細節。”塞拉捋了捋劉海遮擋眼眉的銀白色髮絲,“他感覺自己無法冷靜思考,腦海中只剩下了憤怒,因此才會幾乎忽視了對方手中還有人質,只想著趕快發動進攻,打碎些什麼。”
路禹思考片刻,說。
“在我的故鄉,有吟遊詩人說過這樣的故事,有人走夜路時遇到了直立行走的大老鼠,它模仿著人的模樣用不甚流利的話詢問路人,自己像不像人。如果回答像,它就能順利突破內心的迷障,成為魔物,甚至有希望更進一步。但如果回答不像,它就會陷入迷障難以自拔,最終困厄於這一步,成為不了魔物,也無法將自己區別於尋常的動物猛獸,鬱鬱而終。在吟遊詩人口中,藉助人有所成的魔物最終會報答給予他這一絲機緣的人,反之,他們就會進行報復。”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阿爾文在不做正面回答期間,怪物一直在積蓄力量,並且在誤會阿爾文回答了‘不喜歡’之後,立刻退走……很難不讓我們覺得怪物對於‘回答’有著特殊的反應。”
薇拉困惑地用尾巴撓撓腦袋:“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偷襲對我們抱有好感的人呢?它究竟是什麼?總不能是海妖們拒絕承認的……”
薇拉說不下去了,眼睛一點點睜大。
海妖長老們也在這一刻渾身發寒,毛骨悚然。
他們突然意識到,路禹為何要說起家鄉的故事了。
“確實是海妖們拒絕承認的,魔力潮帶來的危機感驅使著海妖、魚人們上岸,失去了為數不多的智慧族群后,大海滋潤著新興海族,讓它們得以成長,點綴空曠寂寥的大海,一如海妖當初誕生那樣……可作為大海原本的寵兒,看著人畜無害的海妖們卻發瘋了,不止梅拉,我外出時還看到不少區域的海妖在屠殺新生海族……趕盡殺絕的屠殺,偌大的海域,無論新生海族亦或是普通的魚群,一併抹除。”
路禹幽幽說道:“因為海妖而無法在新時代的大海中遨遊的新生種族,他們恐怕以另一種形式回來了。”
海妖長老們忍不住辯解:“可我們沒有啊,深綠海妖無論在成為晨曦領子民前,還是之後,都沒有迫害過新生海族,我們還收留了不少被追殺的海族,讓它們在晨曦的海域內自由活動,不食用智慧種族,是西格莉德大人定下的規矩,每個人都在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