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諾埃爾提前判斷寂靜者們會激烈反對,在漫長的時間中,四大國的國家意志象徵們已經沾染了皇帝私兵的味道,但他們的一切都源自於屹立不倒數百年的國家傳承體系,無論出於感恩亦或是維護地位,他們都不希望自己所在的國家衰落。
諾埃爾主動捨棄帝國開拓至今擁有的大片疆土,並且直言這是深謀遠慮,別說是寂靜者,路禹也一時半會也會難以接受,畢竟他所處的世界,有哪個皇帝敢這麼秀操作,只怕是不等詔令出門,就會有人恭恭敬敬地把他架起來,詢問一句……
“陛下何故謀反?”
但這套思維方式放在梅拉四大國並不能完全成立,斯萊戈作為一個種族大熔爐,各大種族互相融合生活已經數百年,可所謂的國家認同感也只存在於處於貿易航線上、人口密集、以及斯萊戈影響力最大的城邦,其餘地區更像是來與這個偉大的帝國搭夥過日子,諾埃爾想要改變被動的現狀,斷尾求存也很難說錯……
這樣的選項出現在梅拉歷史上的每位君王身上,估計都無人敢觸碰,也許也只有梭倫的澤尼爾能跟進這種瘋狂,畢竟他也是個很有領袖魅力與遠見的人。
既然做出了選擇,想必他也做好了失敗帶來的後果,這是身為帝王不可逃避的責任。
塞拉思考的方向與路禹截然不同:“他還沒有實施,居然就把想法透露給你了……在他心裡,你甚至比忠誠於斯萊戈的寂靜者還要可信,確實從內心深處就認為你是不會侵害他利益的最好朋友啊。”
“想想他本性釋放還能把一個矛盾重重的國家打理得外表光鮮亮麗,災難來了才勉強看到內部動盪的一角,這傢伙肯定能意識到我確實沒興趣干涉這片大陸。”路禹頗為感慨。
“那你幫不幫他?”
“肯定幫啊。”路禹說。
得到路禹肯定的答覆,諾埃爾有些忐忑的心放了下來。
一旁的小寂靜託著腮,感嘆道:“真的和你猜的一樣,毫不猶豫幫了你呢……難道這就是變態之間的相互理解?”
諾埃爾捏了捏小寂靜的臉,再次強調:“我是變態,他不是。”
說完,他便在接待和觀光上著重點出了一些細節,希望晨曦領能最大程度令寂靜者有所感觸。
路禹與塞拉不知道這一次接待能否成為諾埃爾影響寂靜者們想法的關鍵,但仍是趁著吃魚鍋的空檔為這次意義非凡的到訪進行了佈置。
被連夜喚醒的薄暮與西格莉德接到了屬於自己的任務,路禹和塞拉給出了基礎的輪廓,餘下的便任由這兩位“導遊”自行發揮了。
魚鍋正正好好被兩人吃乾淨,就連湯汁都澆在剩飯上吃了個精光,塞拉滿意地打了個飽嗝,起身就走。
突然,她回過頭,無視了正在清理餐車的史萊姆娘,疑惑地掃了掃路禹。
“怎麼了?”
“不,沒什麼。”
塞拉轉身就走,回到房間,開啟隔音法陣這才納悶地嘀咕:“奇怪,剛才這麼長時間,他怎麼不‘耳朵耳朵’了……”
說著,她耳朵刺撓地顫了顫。
送走史萊姆後,路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站在陽臺眺望遠處,萬籟俱寂的晨曦領只剩下了史萊姆們還在活蹦亂跳。
月明星稀,沐浴著銀白色的月光,路禹莞爾:“明晚,月色一定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