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禹的呼喚並沒有讓渦蟲駐足,反而像是刺激到了它,這團滑熘熘的軟鼻涕再度加快了速度。
“這是什麼奇怪的反應,你不該是他們的主嗎?”塞拉好奇道。
路禹也是一頭霧水,但是當務之急還是緊追在這條渦蟲身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雪地上的留下的蜿蜒痕跡消失在了一處山洞前,塞拉釋放了兩枚光球,這與路路的火球一同構成了一個奇妙的天體結構——路禹著實沒想到還能這麼玩。
山洞很深,進入到一定距離後,這裡的地面變得潮溼黏膩,一灘又一灘半透明的膠狀液體遍佈巖壁,隨手用觸手抹了一些,手感確實很像鼻涕,這讓塞拉嫌棄地連連甩手。
突然,微弱的反光讓煤球詫異地停下了腳步,說實話,即便是常年和各種奇怪召喚物打交道的路禹都在這一刻被嚇了一跳。
一團巨大的半透明粘液球懸掛於洞穴頂端,一隻只黑色的渦蟲交錯纏繞,重重疊疊,在光線的照射下,他們的眼睛反射出微弱的紅光,密集的紅點令這一幕增添了幾分詭異氣息。
“羊水”驟然破裂,就在煤球以為渦蟲會化整為零落地時,他才驚愕地發現……這群渦蟲竟然不是互相糾纏在一塊,因為光線折射產生的視覺誤差令他產生了錯誤的判斷……他們是一個整體!
完全聚合為一體的渦蟲像是煤球世界上的另一個我,它們有著複數的頭顱,大量細小到不仔細觀察幾乎無法發現的手,光滑的體表不斷分泌著黏膩的液體滋潤著面板,甦醒過來的渦蟲球像是一團長了無數腳開始移動的雜草糰子,模樣說不盡的怪異。
路禹感受到了明顯的敵意,魔力開始在渦蟲團身上凝聚。
溝通無效,這讓路禹陷入了疑惑。
“把血肉戰車召喚出來。”
塞拉的助攻打醒了腦袋沒轉過彎的路禹,伴隨著召喚儀式的開始,渦蟲團肉眼可見地暴躁了起來,就在那些鞭子一般的觸手將要從身體中湧動而出之際,血肉戰車落地。
汽笛的嗡鳴響徹洞穴,上一秒還擺出進攻態勢的渦蟲團瞬間定格,一顆顆眼珠子緊盯著血肉戰車不斷擺動的觸手。
像是懷疑自己的眼睛,渦蟲團伸出了一個主腦,貼向血肉戰車,才仔細看了沒兩下,它便得到了來自“智慧之神”的賜福。
“噗”。
血肉戰車的觸手把渦蟲團打得翻滾起來,命中瞬間路禹甚至看見它們身子重重地凹陷了下去。
“過了,不要下那麼重的手!”路禹趕忙提醒。
血肉戰車用汽燈般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觸手,疑惑地甩了甩,好似在說:“這也不重啊。”
渦蟲糰子撞在巖壁上,每一個腦袋都顯露出一副不太聰明的神情,他們快速爬起,而後把腦袋齊刷刷擺在地面,十分擬人地一下一下拜了起來。
已經確認自己無法與渦蟲交流的路禹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讓血肉戰車充當翻譯,果不其然,已經與渦蟲們有了聯絡的血肉戰車輕鬆地理解了他們的意思。
被自己的智慧之神呵斥褻瀆“主”的渦蟲們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原本用來潤滑身體的黏液不要錢地往外冒,像是漏了水的管道。
惶恐之中,渦蟲戰戰兢兢地告知,他們只有族長大人機緣巧合與“主”見過一面,他們也無法理解族長對於主的描述……而且剛才被追逐讓他們想起了被一群恐怖野蠻的族群狩獵,因此才會為了自保出此下策。
在血肉戰車的傳達中,路禹發現,這群渦蟲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渦蟲的日子過得並不好,當初居住的地宮塌陷,他們逃離出來,被迫適應地面上的生活,原本就還沒有完成積累的他們很快就被各類魔物當做經驗寶寶亂刷。
雖然在這過程中渦蟲逐漸覺醒了一些力量,與普通魔物打得不相上下,且儼然有迅速超越他們的趨勢,但與真正掌握了智慧的種族相比,他們還是顯得有些羸弱。
目擊渦蟲的人將訊息帶回國內後,均導致了冒險者們對他們出手,在亞斯王都聽說渦蟲的黏液球能夠入藥後,他就覺得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