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寒此刻已經沒有了那種猥瑣的樣子,反而滿臉輕鬆,似乎如釋重負的樣子,他看了一眼子墨,又看了看沐滄海,舔了舔嘴角的酒水,嘿嘿一笑,“羽衣少爺,你能夠從死界活著出來,並且擁有妖力,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畢竟當年的你,可是沒有絲毫妖力的。”
子墨依舊是神色淡然,可是他卻心中一動,如果這個江雪寒不是在胡說,或者是在試探,那麼從他這句話裡可以剝離出兩個對自己有用的資訊。
“第一,那就是白羽衣之前去過死界,並且很可能是隕落在其中,至於白羽衣為何去死界,這個他暫時不得而知。”
“第二,此人看到自己施展妖修羅之力後,明顯露出了驚喜之色,而且按照他的意思,白羽衣進入死界之前是沒有妖力的,他之後有沒有妖力自己也不得而知,現在擁有妖力的只不過是自己,他只是誤認為白羽衣擁有了妖修羅之力,可是這個江雪寒明顯沒有露出吃驚之色,好像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如此說來,極有可能死界擁有一種神奇的能力,可以讓人擁有妖力,也就是妖修羅之力!”
想到這裡,子墨有些疑惑,死界究竟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讓人擁有妖力的,為什麼白羽衣有了妖力江雪寒反而很是開心的樣子,這件事情難道對他有利?
子墨並沒有答話,他只是坐在那裡一手拿著酒罈,另一隻手在桌子上發出毫無節奏的敲擊之聲,像是心臟跳動的韻律。
緊接著子墨忽然想起了江雪寒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就是你這修為和當年一樣,沒有什麼長進。”也就是說當年的白羽衣已經是三尾巔峰的修為,和現在自己是一樣的。
“可這裡又有些矛盾,如果當年的白羽衣已經有了三尾巔峰的實力,也就是人族凝神期巔峰的修為,他沒有妖修羅之力的話,是靠什麼修煉到三尾巔峰的修為的?”
“元氣?魔修羅之力?”
子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內心一直在梳理這些凌亂的資訊,他要抽絲剝繭瞭解事情的真相,否則就真成了一顆棋子。
可是這個樣子落在江雪寒的眼中,就變成了迷茫,不知所措和恐慌。
“莫非這白羽衣從死界出來之後,記憶出現了問題,他到底在裡面遇到了什麼,否則怎麼會這麼多年容貌沒有絲毫改變,甚至修為都沒有變化,好像他其間近萬年的時光被抹去了一般,直接從萬年前跨越到了現在。”
在子墨胡思亂想的同時,江雪寒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眼前的白羽衣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萬年前對於他的描述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差距甚遠,曾經的白羽衣就是一個紈絝少爺,飛揚跋扈,不學無術,性情暴戾,無惡不作,那些你所能想到的不好的詞彙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甚至是言語都無法描述此人惡劣的萬一。
若不是他的手中有一份關於狐族重點人物畫像以及介紹的玉簡,他都以為眼前的這個白羽衣是假的。
隨之他也被自己這個想法逗樂了,在天狐界怎麼會有人敢冒充天狐,更何況還冒充一個本該死去近萬年的天狐,一個被狐族歷史抹去的天狐,一個狐族不敢去觸碰的禁忌!
可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確定一番,隨之開口道,“羽衣少爺,不是我多嘴,畢竟此事事關重大,我想知道你從死界出來之後,是如何做到近萬年容貌沒有改變的?”
子墨將手中喝剩的半壇酒隨手放在了桌子上,他眼中露出一絲戲謔,輕笑一聲說道,“江雪寒,誰告訴你我當年就從死界出來了?還有你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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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我,你想知道的無非是妖力融合成功與否,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誠如你所想的那般,經過這近萬載的歲月,我在死界之中,已經做到了,否則我又怎會出來。”
說完子墨手中同時出現了白色的妖修羅之力,以及元氣之力。
按照子墨所想,他體內的血修羅之力和魔修羅之力被莫名其妙的封印,定然是修羅大帝所為,他既然給自己留了元氣以及妖修羅之力,一定有他的用意,若是他所料不錯,一來妖修羅之力可以讓自己更像妖族,二來定然是為了此事做準備,結合之前江雪寒看到他使用妖修羅之力的驚喜之色,他要找自己確定的事情也就顯而易見了,那就是他想要確定自己是否融合了妖修羅之力以及元氣。
至於為何子墨能夠確定是妖修羅之力和元氣,而不是魔修羅之力或者是血修羅之力和元氣,答案很簡單,因為修羅大帝只留給了他前者,他也選擇相信修羅大帝的安排,所以他才如此篤定地說出了上面那番話。
本來還心存些許懷疑的江雪寒,在看到子墨手中的兩種力量的時候,那一絲懷疑直接煙消雲散,臉上掛滿了狂喜之色,“羽衣少爺當真是天縱之資,天狐界從古至今從未有人做到此事,沒想到被你做到了,我代表人族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們人族希望。”
江雪寒抱拳行禮,一揖到底,這句話也是說得真心實意,絕無半點的虛假。
“人族...”
子墨口中緩緩吐出這兩個有些沉重的字,然後長長嘆了一口氣,他徐徐開口道,“人族還未找到突破桎梏的方法麼?”
江雪寒臉上露出苦澀,他也是嘆了一口氣,“我們人族在天狐界這麼多年,從一開始就是隻修元氣之力,現在隨著天狐界元氣消失,元氣石礦脈的枯竭,已經走到了修煉的盡頭,這些年一直在尋找新的修煉方式,可是沒有絲毫進展,直到多年前我向地神將月無涯大人提出融合妖力的辦法,或許可以打破這種桎梏,為此我們派遣了許多人族年輕弟子進入死界,找尋傳說中可以融合兩種力量的方式。”
猛灌了一口酒,他眼眶微紅,繼續說道,“可是三次進入死界,死在裡面的弟子不計其數,出來的弟子也沒有一人成功,為此我一度懷疑死界的傳說只是一個傳說,而我所設想的方法也是個笑話,我們人族終究是要走到終點了,畢竟月無涯大人壽元不多了,若是再找不到突破的辦法,可能在百年內就要坐化了,到了那個時候,我人族將再無立錐之地。”
子墨看著江雪寒一個人在那裡喃喃自語,一瞬間覺得有些心酸,不管他所說是真是假,按照自己在晴家藏書閣所獲悉的人族境況可謂是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