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不會走了!我要在這裡,看著你,看著我的心魔,你自己離去!”
“你!”
這一聲你字,說的無比尖銳,有吃驚,還有憤怒,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一個沒有修為的人是如何看出來的?
本來還一臉笑意的子蟬,忽然停住,面目忽然變得猙獰,它一會變成子蟬,一會變成李軒軻,一會變成白清淺,總之在子墨所熟知的人中間來回變換,最後渾身溢位黑色的霧氣,變成了一個張牙舞爪恐怖的邪物,張開森森大口,向著子墨一口咬去,可是子墨一動不動。
那邪物向著子墨咬下的瞬間,他體內黑色珠子突然突現,向著那邪物一吸,黑色邪物好像看到了無比恐懼的東西,哀嚎一聲,它想要掙扎著逃走,可是太晚了!
黑色珠子產生的吸力,它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最後在它的不甘聲中,化作一股精純的元氣,被黑色珠子轉瞬吸收,黑色珠子隨後沒入子墨的身體,消失不見,而子墨的體內,黑色珠子吸收的元氣釋放出來一小部分,滋潤著子墨的全身。
一陣涼意襲來,子墨突然睜開眼。
他發現自己還是站在鐵橋之上,只是身體向著旁邊走了幾步,而眼前是一個正在瘋狂揮舞的屍宗之人。
與此同時,在一個無比遙遠的地方。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在盤膝而坐,小姑娘雖然十一二歲,可是眉目如畫,一臉的冷漠,可以預料的是,以後肯定是一個大美人。
在她面前不遠處,一個邋遢叫花子毫無形象的半躺在地上,正在一口一口喝著酒,時不時還扣扣牙縫,許是昨天吃的肉卡進了牙縫裡面,扣了半天才扣出來,然後也不嫌惡心,看了看又從新丟進嘴裡,心滿意足的砸吧砸吧嘴,之後順了一口酒,打了個酒嗝,正準備起身離去,那小姑娘睜突然開眼:“哥哥!”
“徒兒,怎麼了?”老叫花子一瞬間來到了小姑娘面前,擔心的開口。
“沒事。”小姑娘蹙了蹙眉,言語間多是冷淡。
老叫花子似乎習以為常,語重心長的開口道:“徒兒,應該是想到你哥哥了吧?嘿嘿,你現在已經進入道基中期,比師傅預料的要早半年,一來你天賦確實很高,比師傅還好,但是你刻苦修鍊師傅也看在眼裡。”
“你這麼努力修行,我也很欣慰,為師也知道你為了什麼,可是修為之事,不能操之過急,你哥哥只要還在,你們就有想見的一天,等你進階凝神中期,有了自保之力,到時候就可以尋你哥哥,不要急於一時,不然只會適得其反,如果因為這個事導致走火入魔,那才是得不償失,為師希望你明白,畢竟為師就你這麼一個徒弟。”老叫花子語重心長的給徒弟做起來思想工作,眼中都是寵溺,絲毫沒有不奈。
小姑娘自然就是子蟬,她也知道老叫花子為她好,點了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師傅!”
老叫花子看到她如此也放下了心,眉開眼笑的拍了拍屁股,瞬間消失不見。
似乎怕徒弟擔心,從半空撂下一句話:“你好好修煉,為師出去討點酒!”
子蟬早就習慣了師傅的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搭理他,只是在想剛才的事,莫非哥哥發什麼事不成,否則怎麼會突然想到了哥哥?
不過想來哥哥有師傅的引薦,應該在白雲宗過的很好才是,看來自己是思慮過甚了,甩了甩頭,又開始了枯燥的修煉。
再說子墨,他看到眼前屍宗之人還在胡亂的揮舞雙手,似乎沉浸在了一個可怕的夢境之中,口中還一直驚恐的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子墨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但是這個機會錯過了,再也沒有了,他面色一狠,走到那人身後,伸出雙手,向著他的後背用力一推,還隨手撕下了他身上的一塊破布,那屍宗之人一個趔趄,從問心橋墜落,向著下方深不見底的深淵墜去,而且面露微笑,看上去好像得到了解脫。
當他的身子向下墜落快要看不見的時候才忽然醒來,他此生最後的畫面就是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那個叫做子墨,膽小如鼠沒有任何修為之人的臉,正站在橋上,對著他漏出淡淡的笑。
“不!”
淒厲的慘叫聲來不及傳出太遠,就被呼嘯而來的風聲吞噬。
橋的另一端,屍宗那人神色陰沉,他沒想到這座橋居然是考驗一個人的內心,你內心越是恐懼什麼或者越是期望什麼,就會遇見什麼!
怪不得叫問心橋,他也是看到了自己內心最為恐懼的過往。看到了自己小時候在幾百人中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為了活下去踩著一具具熟悉的或者陌生的屍體,直至成年,直到最後剩下了自己,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恐懼,可是剛才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時候,還是回憶起了那些快要被自己刻意遺忘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