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凝塵睜開眼,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實在是難得睡了一次好覺,看到龍嬰還沒醒來,伸手推了推它,結果這傢伙像個孩子一樣,脖子一扭,又繼續睡覺,看上去還有些不滿,而子墨已經不見了蹤影。
既然龍嬰還在此處,子墨不可能棄它而去,雪凝塵也不擔心,手中拿著一根樹枝撥弄著眼前早已熄滅的火堆。
對於子墨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感覺,看到他為了李軒軻而滅殺那麼多的修士,她心中沒有嫉妒或者是羨慕,有的只是心痛,顯然子墨把李軒軻當作了姐姐,身邊最親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換作自己肯定也會崩潰吧。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有時候一個人踏入萬丈深淵,也僅僅是心中失去了唯一的希望。
李軒軻就像是系在子墨身上的一根線,他的前面就是無法回頭的深淵,如果李軒軻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一旦這根線斷了,那麼可能他會失去所有的人性,但是他還有個妹妹,那將是束縛他踏入深淵的最後一條線,也是他魔性中最後的一絲光亮。
自己只是希望他保留心中那絲光,在這個修真界,保留最後一絲人性,這就夠了,畢竟你不能要求這個從小被生活蹂躪的人,成長為一個聖人,這是不現實的,一切還要靠他自己,自己能做的,就是讓他知道,這世間除了他妹妹還有人關心他,讓他孤獨的人性中,還可以感受到溫暖,不至於提前跨入萬劫不復。
一陣破空聲傳來,子墨的身影出現在雪凝塵面前,原來他是去打野味了,雪凝塵不等子墨開口,主動接過,去宰殺洗剝了。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坐在龍嬰背上,向著軒國飛去,軒國距離鬼國很遠,按照龍嬰的速度,應該需要大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一路的飛行,龍嬰非但沒有疲乏,看起來無比興奮,子墨也是時常打一些大型野獸給龍嬰充飢,不知道是不是吃慣了自己的烤肉,這小傢伙居然不吃生肉,蹭著子墨讓他烤熟才吃,看得雪凝塵嘴角一直掛著笑意。
這一日,兩人已經到了軒國境內,聽到下方有打鬥的聲音,便讓龍嬰飛低一點,看到五個年輕弟子正在圍攻一頭靈獸,那頭靈獸像一頭野豬,渾身長滿了長長的尖刺,擁有相當於修士道基初期的修為,在子墨眼中道基期不值一提,可是那幾名聚氣期的弟子明顯有些手忙腳亂,甚至有一個女子還負了傷。
其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開口道,“妹妹,你先回宗門,稟報長老,讓他們來救我們,這頭棘獸已經達到了道基期,我們不可能是對手,能走一個是一個。”
“哥,我不走,爹孃沒了,就剩下咱們兩個,我不想也失去你!”
那個負傷的姑娘並未落淚,小臉上有些害怕,但是還是對著自己的哥哥咬著嘴唇說出了這番話。
本來雪凝塵想下去幫忙,但是被子墨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也罷,咱們兄妹死也要死在一起,大不了和這頭畜生拼了!”
那個少年握著手中的大刀,將妹妹護在身後,另外三名弟子明顯有些害怕,他們已經走投無路,就這一會已經負了傷,本來幾人只是來尋找靈草換些元氣石,誰知道竟然遇到了道基期的靈獸,當真是倒黴到家。
緊接著那頭靈獸身上的長刺微微發亮,口中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四根蹄子用力一蹬,向著五人衝來,看這架勢,五人若是躲不開不死也要重傷。
就在棘獸衝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那名少年居然將其他三人也拉在身後,身上出現了一個黃色的土盾,他要獨自抵擋住這頭靈獸的攻擊,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眼中滿是不捨。
“哥哥...”
那名少女終於繃不住眼淚,哭著喊道。
可是想象中的死亡並沒有來臨,那少年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一頭白髮的人單手抓住了那頭棘獸背部的尖刺,將它提在空中,任憑它如何掙扎都不能掙脫。
少年愣了一會,才抱拳開口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看你所用功法,可是山嶽宗弟子?”
這人自然就是子墨,他看到那少年拼死相護自己妹妹的時候,冰冷的眼眸中有了些許異樣,就出手救下了這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