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無邊際的天空中,漂浮著幾朵白雲,起伏很小的群山裡露出久經風化的石灰岩層,向四周延伸數百里之遠。
沒有大樹,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零星地分佈在一些石頭的夾縫中,葉子都掉光了,只有乾枯的枝條伸向空中,就像地獄裡的鬼魂伸出的手,地上甚至連可憐的小草都很少。
除了光禿禿的岩石,熾熱的陽光和鳳穿過嶙峋的山石和樹枝發出嗚咽嗚咽,如同鬼叫的聲音,其餘一無所有。
這是塊荒原上任何人看到都會感覺令人沮喪的荒涼景象,然而‘上帝的手指’卻把他的客人安排在這裡見面。
他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除了偶爾在虛擬空間露露面,在現實世界裡,沒人知道他是誰。如果不是那個奇怪的蛤蟆居然能強行衝開他的閘道器,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更別說會提前來到約會地。
那個蛤蟆給他留下的除了震驚,更大的還是恐懼;是的,前所未有的恐懼:那個蛤蟆對他的情況幾乎瞭如指掌。
一直陪伴他的自信與傲慢,在那個蛤蟆跳進桌面的一瞬間,被擊得粉碎。
兩人很快地來到一塊空地,一路上折斷了一些樹枝。回到小樹叢中之後,她就轉過身來對著他。
兩個人都呼吸急促,但是她的嘴角上又現出了笑容。她站著看了他一會,就伸手拉她制服的拉練。
啊,是的!這幾乎同他夢中所見的一樣。幾乎同他想象中的一樣快,她脫掉了衣服,扔在一旁,也是用那種美妙的姿態,似乎把全部文明都拋置腦後了。
她的肉體在陽光下顯得十分白晰。但他一時沒有去看她的肉體,他的眼光被那露出大膽微笑的臉龐給吸引住了,這是一張十分精緻的臉,即使在虛擬世界,與那些千雕百琢,精心刻畫的臉,也不遑多讓。
她只是歡樂組普通的一員,他的上司把她安排在自己的身邊,名義上保護自己的安全和照顧自己的起居,但他也知道,監視和控制他的成分更多些。
他在她前面跪了下來,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以前幹過嗎?”大迷糊抬頭望著那張精緻卻毫無表情的臉說
“當然幹過。”她機械地回答,“幾百次了——噯,至少幾十次了。”就像回答‘你吃飯了麼’一樣。
他問:“同組員一起?”
“是的,總是同組員一起。”
“同核心組的組員一起?”
“那可沒有,從來沒有同那些畜牲一起。不過他們如果有機會,有不少人會願意的。他們並不象他們裝作的那樣道貌岸然。”
他的心跳了起來,她已經幹了幾十次了;他真希望是幾百次,幾千次。任何腐化墮落的事都使他感到充滿希望。
誰知道?也許在表面的底下,那個組織已經腐朽不堪了,它對別人提倡艱苦樸素,自己為了吃一條魚卻跑了幾萬裡,把一雙打了補丁襪子,當成一種掩飾罪惡的偽裝。
如果他能使他們都傳染上麻瘋和梅毒,他一定十分樂意這麼做!凡是能夠腐化、削弱、破壞的事情,他都樂意做!他把她拉下身來,兩人面對著面。
“你聽好了,你有過的男人越多,我越愛你。你明白嗎?”
“完全明白。”
“我恨純潔,我恨善良。我都不希望哪裡有什麼美德,我希望大家都腐化透頂。”
“那麼,親愛的,我應該很配你。我腐化透頂。”
“你喜歡這玩藝兒嗎?我不是隻指我;我指這件事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