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主席稱作馮·萊茵博士的,直了直腰,站立起來,清了清嗓子,理了下額上漂亮的白髮,一隻手插在做工精緻的褲子兜裡;伊然是一副在美女面前把自己打扮成紳士的姿態。
“主席先生,同事們,我們要忍耐一下。即使殺人兇犯在伏國法之前也還要讓他講話。難道我們連這點也做不到嗎?縱然人們對結論已有明斷,我們也應該這樣做。
我十分體諒範彤博士,任何與會的同事都應該得到這個光榮團體的這種體諒,儘管”——他朝勞爾微微地彎了彎腰——“我們可能不瞭解給他授學位的那個大學。如果他要講的是假的,也無損於我們。倘若是真實的,那我們就應該知道。”
他圓潤高雅的聲音在大廳裡迴響,使人感到鎮靜而寬慰,“如果我們覺得這位傑出的博士的舉止有些無禮,我們應當考慮他可能來自一個不那麼拘泥小節的職業或階層。
既然我們的好朋友和捐助人要求我們聽聽這個人的講話,認真評價一下他的主張的價值,還是讓我們嚴肅禮貌地這樣做吧。”
他在熱烈的掌聲中坐下來,看到自己的聲望已經提高到象一個知識界的領袖一樣,洋洋得意。
掌聲停了,主席把目光轉向騷亂的中心,雙手又在圓圓的小肚子上,臉色莊重。
“範彤博士,您繼續講吓去好嗎?”
“為什麼還要我講?”
主席聳了聳肩:“您到這兒來就是為了要講嘛。”
範彤蓋斯站起來:“太對了,的確是這樣。但是,我到這兒來是不是明智呢?這裡有沒有能面對事實臉不發紅的謙虛人呢?我看沒有。
就是要求你們聽我把話講完的那位漂亮先生,也給我下了結論,對我進行責難。他追求秩序,但不追求真理。假如真理冒犯了秩序,他會同意嗎?你會嗎?我以為你們是不會的。
可是,要是我不講,你們就會不戰而勝。那種市井之輩就會以為你們這夥小人已經證實我勞爾是個騙子,是個江湖術士。這不符合我的計劃,所以我願意講吓去”
說完,他卻停下來,雙臂抱在胸前,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頃刻間鴉雀無聲。然後聽眾又開始騷動起來。
終於,主席抬起手,做個下壓的動作,然後說道:“您還沒講完吧,範彤蓋斯博士?”
“還有什麼更多的可說呢?”說完,範彤蓋斯順勢坐了下來。
“您還有沒有向我們說明的。。。我想,我和在座的各位同仁,比如。。。。”主席左右掃視一眼,然後拍拍自己的胸脯,說:“我自己,始終沒明白,博士先生,你在說什麼?”
範彤蓋斯兩眼一瞪:“你想要我把工作成果和盤托出叫孩子們去玩嗎?這可是危險的知識,我的朋友。我把它留給懂得它的人,也就是我自己。”他也拍了拍胸脯,繼續吼叫:“你們竟然敢質疑一個為國家做出突出貢獻的偉大學者,我真的不能理解。”
一個身材細長、有些駝背的人在大廳後邊站了起來,主席同意他發言之後,他說:
“主席先生,這位傑出的博士怎麼能嚴肅地提出這種說法呢?難道他指望我們也向他們一樣麼?既然從事一個必須接受質疑的行業卻不準別人提出任何質疑,這是什麼混蛋邏輯?”
範彤蓋斯沒有理會主席,直接答道:“哼!簡直是胡說八道!你瞭解我嗎?你去過我家嗎?你知道我已經從當初一個窮得叮噹響的流浪漢,發展到現在已經身價六億以上的人嗎?你知道我現在已經成為日入鬥金的世界第二富豪了麼?你知道我已經把‘人人有藥吃’作為我奮鬥的目麼?
他的意見立刻得到了另外一個發言人的支援:“史密斯博士說得很對。我們為什麼要在這種巫術上浪費時間呢?我認為這個自稱‘博士’的範彤蓋斯企圖利用這個團體使他的說法具有權威性。
要是我們參與這出鬧劇,那我們就上了他的當。我不知道他的底細,但是你們可以相信,他準是打算利用我們來宣傳他的鬼把戲。我提議,主席先生,我們還是繼續談談。。。”就在大家都豎起耳朵,想聽聽此人到底想說什麼,卻見他突然低下頭,對身邊那個駝背小聲說:“傑克。。。我接下來該說什麼呀?”還好,燭光搖曳,加上沒有擴音裝置,他的話並沒人聽見。
“說什麼,就問問他們,為什麼給別人發冰激凌,不給我們發冰激凌,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師祖,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