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御手洗說,“我推測這裡就是拉斯曼……”
“是啊,”米琪也跟了進來,她說,“那個錄音我們不都聽到了嗎?”
“是的,所以我才接受了這個推斷——只是在當時。可你幾乎從沒說過你在偌大一個銀河系中是如何找到它的。不會僅僅依靠星際地圖吧,這是肯定的。”
米琪說:“縝密的研究、絕密的政府檔案、細緻偵察工作,再加上一點兒碰巧的猜測,其實很簡單。”
“然後呢”御手洗說,“你就偷了海洋之心號來找這個傳說中虛無縹緲的東西?”
米琪說:“我偷它是為了尋找更多的東西。”
“更多東西?”傑克吃驚地說,“比如呢,比如你想找什麼?”
米琪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在尋找些什麼。”
“怎麼會不知道呢?”
“因為……因為……我想,如果知道的話,我就用不著去尋找了。”
“什麼,你瘋了嗎?”
“這倒真是我還沒有排除的一種可能。”米琪平靜地說,“我對自己的瞭解只能侷限於我自己的腦子在當前情況下的實際工作狀況,我想它當前的情況並不太好。”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開口,御手洗則盯著米琪,心裡突然間充滿憂慮。
“聽著,老朋友,如果你想……”最後還是傑克打破了沉默。
“不,等一下……我得告訴你一個情況,”米琪說,“我從來都是這麼任性。沒有任何人知道,我一個人就跟著那些外星人離家出走,也沒人明白我孤身一人就敢單身匹馬做星際馬車伕,我突然間想到了要幹件什麼事,然後,嘿,我就幹了,為什麼不幹?
我就去幹了。我想自己將成為銀河系的大總統,然後這件事就發生了,這很簡單。
我決定要偷那艘飛船,我決定要去尋找拉斯曼,然後這些事就發生了。是的,我策劃好了怎樣最好地完成這項工作,於是策劃便取得了成功。
這就像你有一張信用卡,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麼總會出現一個更在乎你生死的人。反正,你的信用卡總能用出去。
可是,每當我停下來,開始思考——為什麼我想幹這件事、我是如何想出辦法去幹這件事的——我就會產生一種強烈的願望,要停止這種思考,就像現在。其實說出這個情況就費了很大的勁兒。”
米琪停頓了一下,於是又出現了一陣沉默。然後她皺著眉頭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又在擔心這件事,擔心我腦子裡的這部分決定我會不會是正常人的這部分,似乎工作得不太正常。
然後我突然意識到,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似乎是因為有別的什麼人在使用我的腦子想一些好主意,卻沒有跟我打招呼。
我把這兩個念頭放在一起,於是認定:極有可能是什麼人為了這樣的目的而鎖閉了我腦子裡的這個部分,所以我自己的腦子才不被自己所控制。”
我開始想,對於我們現在,大腦被控制,是完全可能的事,甚至不用什麼高科技,只要給你帶上一頂閃光的帽子就可以,為了打消內心的顧慮,我一直琢磨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