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我們暫且不管那爺仨正在商量如何找狼先生借點肉。再回過頭來看看張富昌帶領一眾人退出農家小院,發生了什麼。
話說當張富昌二人連滾帶爬的從房間中竄出來,所有的衙役、捕快嚇得連剛放半截的屁都硬生生地吸了回去:什麼情況?屋內有埋伏?!
但看見班頭兩人的面色蒼白、連呼吸都很困難、眼球突出,瞳孔擴大,肌肉僵硬,胸脯快速起伏,心臟急劇跳動,這也不像被埋伏,更像中邪了。
三十餘人迅速地集合在一起,圍成一圈。朴刀橫在胸前,兩眼緊盯黑洞洞的大門,神情萬份緊張。生怕突然從大門裡跳出一個鐵塔般的大漢手裡高舉兩把開山巨斧,抑或跑出一群披頭散髮、分不清前臉後腦勺的山鬼狐精。
“走”好不容易從顫抖的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拖著僵直的步伐就跑,僵直的雙腿絲毫沒影響他奔跑的速度,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吶呢?什麼情況?眼珠子噼裡啪啦掉了一地。但看見班頭兩人的臉都變了形,兩手空空,連朴刀都沒有了,可是,兩個人的身上沒有一點傷痕,衣服也整整齊齊的,不像有打鬥的樣子,真見鬼了!?大白天也有鬼?看著步伐風騷的班頭,可能真遇見鬼了。
“我們怎麼辦?”一群人面面相覷,相互看著,沒了主意。個別膽子較大的,還把身子歪了歪,試圖透過門縫,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又什麼都看不見,大門被兩人很貼心的關的嚴嚴實實。
“還愣著幹嘛,快跑啊!”張班頭回頭看見那些還楞在原地的自己的爪牙,揮了一下手。
這下,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為什麼跑?管他的,跑了再說。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也撒開腳丫子跟著跑,可跑道太過突然,三四個人一下子卡在柵欄門中,後面的人看見院門被堵住了,就想去推柵欄,可這些柵欄都是用手臂粗的樹枝連結的,主要是防山中野獸的,很結實,推了幾下,絲毫沒動,高度也挺高,一下子也翻不過去,急了,回到門口,對著還卡在門框裡的幾個人就是一腳.
還別說,管用,還真把那幾個連滾帶爬的踢出去了,可後面的幾個又卡住了,在他們後面的也同樣是一腳。
這個過程中,還有一個回頭看看卡住他的門框,估計是想記住,下次到誰家的時候,一定先把門框拆了再進門。
一時間原本還嫌擁擠的小院,瞬間恢復了清淨。就連在一旁看熱鬧的里正也跟著狂奔,連代表斯文的四方頭巾跑掉了都沒感覺到。
狂奔了至少五六里地才在路邊的大樹下停下,兩手支在膝蓋上,狂吐舌頭,有的連早上的朝食都吐了出來。掉隊的連忙滾到路邊的田溝裡、山洞裡,有的居然鑽進農舍的柴垛裡,兩隻腳還露在外面瑟瑟發抖。
“你們、你們跑啥呢?”里正可是軍伍出身,奔跑是基本技能,莫名其妙的跟著跑了幾里後,雖然也狂喘粗氣,卻不像他們那樣狼狽,停下後,看著蹲在地上吐食的問。
那個人除了嘔吐,還要大口喘氣,一張嘴根本不夠用,瞪了他一眼,根本沒搭理他。
於是,他又拖著像灌鉛的雙腿,去問下一個。
“你、你看到、到……嗎?太……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麼?”
“太……太……嚇人……了。”
“別……問了,太嚇人了。”
里正連續問了幾個都不得要領,都說嚇人,到底是什麼東西嚇人,一個都不說,恨得他都要跳腳罵人了,可又不敢得罪這些大爺,不得不放棄。
可心裡的好奇心卻越來越大,他當過兵的,雖然沒去過漠北和匈奴兵對砍,連戰場都沒去過,但也是見過生死的,尋常的東西還真嚇不到他,可今天的蹊蹺是他雖然沒進入院子,只是站在大門外,可院子裡的情景他是全看得見的啊,為什麼他什麼都沒看見,就看到這些捕快、衙役沒命的逃跑?
肯定是有什麼東西他沒看見,他還是決定把事情弄明白。看見張班頭和一個他不認識的人在一旁,邊磨磨蹭蹭地走過來,準備打聽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你們這些人嚇成這個樣子。
“令使,那個,那個東西不會纏上我們吧?”
張班頭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毛髮盡豎;竦肩縮頸;一邊兩個眼珠不停地四周巡視,一邊靠近那個中年男子的耳朵小聲地說。
那個被叫令使的男子,也是同樣的,滿臉驚恐萬狀、心驚膽寒:“應該不會吧,它出現在太子的房間裡,應該是找上太子的,我們只是恰好撞見,不然不會輕易放我們走。”
“有道理,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太嚇人了,到底是神還是鬼?”
“別瞎說,神鬼我們都惹不起。”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哎~你幹嘛的?”張富昌正和那個令使小聲說著話,發現旁邊一個人在支起耳朵偷聽,便大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