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劉暢稚嫩的笑聲,響徹整個大廳,以至於在內室和兒子一起休息的王夫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拉開房門走了出來。
“嗯?沒刀斧手?”邴吉雖然話說的大義凜然,眼睛可時刻注意那扇門,王夫人從裡面出來,出乎他的預料。按他的想法,劉暢父子想要殺自己,是不可能讓王夫人和病已在一旁看著的。
看見嫂子走了出來,劉暢收住笑聲,說道:“下月初八,是我們丐幫大會。一群要飯的,舉什麼兵,造什麼反.”
邴吉知道自己鬧了笑話,誤解了劉暢,心裡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丐幫這倆字,還是第一次聽說:“丐幫?丐幫是什麼幫,和你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吧”劉暢得意洋洋的說,“丐幫就是乞丐幫,一幫乞丐。我,就是幫主,乞丐的頭。當初,我和我父親沿街乞討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即使做乞丐,也要做個乞丐王,我現在就是乞丐王,自封的王。”
王夫人看了他們一眼,聽到小叔子自封為王,眼睛閃出亮光,但礙於身份和性別,也沒說什麼,只是又默默地退回去了,並關上了房門,兒子還在裡面睡覺呢,她要照顧自己的兒子。
而邴吉這時候也鎮定了,這才回想起,當初劉暢就安排了十幾二十個乞丐,在郡邸獄周圍,當時,以為是劉暢為了掩蓋身份,派人偽裝成乞丐,沒想到還真是乞丐。
“你可嚇死我了”邴吉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脫口而出。
劉暢抿嘴一樂,說道:“說出來,你也許不信,我對皇家那把冷冰冰的座椅,已經毫無興趣,他太冷了,冷得連血脈都可以凝固。
我的父親,兄弟、姐姐,都為了它付出了代價,甚至生命。而這一切僅僅因為莫名其妙的巫蠱。
巫蠱如果真的有效,我們的百萬大軍何必遠赴荒漠,我們的數百將軍何必親赴沙場?這一切不過藉口!天家無情,可我做不到。
也許,你認為我的力量是來自我的父親,來自太子的餘威,你錯了,我的力量就是我的,我擁有任何人都無法剝奪的力量,強大的力量。”
因為邴吉是病已的恩人,同樣,也就是父親和他的恩人,也許,以後病已的成長還要依賴於他,劉暢決定以實相告,以免在他心裡產生隔閡,劉暢說完,從懷中取出一隻手套,套在手上,然後小手抓住几案一邊,几案被他抓住的部分,竟然慢慢變形,最後像豆腐一般,被他慢慢抓下來,切口處指痕清醒可見,而几案上的斟滿茶水的耳杯居然絲毫未動。
劉暢繼續說道:“我沒有以天下為己任的豪情壯志,我只想讓我的至親、自己的朋友,快樂的活著。至於父親能不能平反,我不強求,平反也罷,不平反也罷,隨他去吧。因為,我別無選擇,我能如何,以暴易暴嗎?這隻能歸咎於皇家的宿命。”劉暢依舊平靜的繼續說:
“我這個小侄兒,他的路他以後自己選擇吧。我倒希望他一生平安,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就足夠了。但生於皇家,這也他的宿命,我不會干涉,但我希望你能幫助他。”
也許是福靈心至,就在劉暢說道他的小侄兒,病已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甚至兩眼還是閉著的,晃晃悠悠走到小叔身邊,坐在劉暢的懷裡,居然又睡了,而跟在後面的王夫人,還以為他要撒尿呢,正在給他找虎子(夜壺),等她把夜壺拿來,發現這個小傢伙居然又睡了,在劉暢的懷裡睡著了,一時尷尬地站著。
“我相信上天自有安排”,劉暢看著邴吉的眼睛,拉著病已的小手說,“病已的路,以後就由他自己走好了。你生在皇家,是你的榮耀,也是你的不幸。我這個侄兒也是與你有緣,你也是他的恩人,我希望他未來的路,由你扶持。”
“殿下言重了,邴吉不敢當”邴吉誠惶誠恐,這句話太重,邴吉承受不起。
劉暢擺擺手,接著說:“我知道邴大人是個君子,但君子有道。我已經脫離世俗,我不能給他什麼幫助,也不會給他什麼幫助,邴大人,我這個侄兒,因你而存,你也可以憑他而榮耀,這很公平,也是的回報。”
劉暢明白地表明瞭自己的立場和想法,就是,他想給病已鋪路,想讓邴吉成為病已的領路人。
“殿下”邴吉覺得劉暢有些誤解自己了,甚至有些憤怒,“我同情太子,並不是挾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