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瑪利亞單獨找到劉暢。
“你確定了嗎?”劉暢嚴肅的問瑪利亞:“你要知道,這是一條有榮耀更有困苦艱難的路。雖然你是唯一的志願者,你依然有放棄的權力。我們有從世俗挑選志願者的選項,你不必揹負心裡壓力。”
“我意已決”瑪利亞態度堅決,目光堅毅,語氣決絕。
“好。你不必與任何人告別,可自行離開。一年後,計劃啟動。”看著瑪利亞離去的背影,劉暢心裡即酸楚又敬佩:以己為舟,接引聖嬰。
為什麼不讓瑪利亞與眾人告別,這是劉暢唯一能為瑪利亞留的後路,也就是給她一年的後悔時間。
年輕的猶太姑娘瑪利亞(Mary正站在拿撒勒家中的洞穴裡。一年前她由東方的喜馬拉雅山,來到這裡,恢復她以前的身份,牧羊女。
她的父母早已離開人世,這個洞穴是當時父母在世的時候的居所,買了四十頭羊,以牧羊為生,也算是繼承父業。
有個小夥子經常來看望她,他的名字叫亞瑟,是個木匠。當時在修復羊圈的時候,瑪利亞找的他,小夥子,高大帥氣,性格開朗陽光,有很不錯的木匠手藝,在當地還挺有名氣。
為了給救世主尋找一個有利的降臨平臺,劉暢分別與幾位使者交流意見,但只有與瑪利亞的交談令他眼睛一亮,瑪利亞談到了她的出生地,談到了她們的信仰,談到了猶太教。
“我們信仰雅威”瑪利亞當時對劉暢是這麼說的:“我們奉他為造物主,唯一神,宇宙的創造者。”
“我們所信奉的神是創造並主宰世界、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無形無象的精神體。但並不否定其他精神體如天使、魔鬼等的存在;只是認為,其他精神體並非“創造者”,而是“被造者”,故不能稱之為“神”,而且也不是崇拜的物件。”
“親愛的瑪利亞,你怎麼又在發呆?你的羊群都走散了”一個甜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亞瑟回來了。
瑪利亞雀躍跳起來,跑到亞瑟的身邊,接過他身上的木匠工具:“你來了?我馬上準備晚飯。”
亞瑟和瑪利亞已經在三個月前訂立婚約,瑪利亞現在是他的未婚妻。
瑪利亞現在的無奈,是必須有個男人,還得是一個無汙點的男人,為什麼選亞瑟,因為亞瑟的祖上是大衛。
她還得時時扮演青春少女,還要老黃瓜刷綠漆裝嫩,還要裝天真爛漫,即使她的真實歲數一百歲了。
倒不是什麼心懷愧疚,對不起這個男人,一個木匠而已。這個時代,什麼最不值錢?人!沒有地位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賤民!
瑪利亞的無奈是必須時時刻刻高度警惕,亞瑟來了,刷一遍,鄰居來了,刷一遍,就是陌生人來了,也得刷。刷給外人看,刷給亞瑟看,刷給所有人看,刷來刷去,只是為了他兒子,未來的救世主在所有人的眼裡有個完美的娘!
用十二分的熱情草草的完成一頓潦草的晚飯後,便將亞瑟用不捨的眼神送走了。
猶太教雖然沒有嚴格不準婚前同居,卻將女人分為兩類:女神和妓女。
顯然,婚前同居者,屬於妓女行列,這也是瑪利亞拒絕亞瑟最好的理由。但實際是實在是沒有什麼語言可以交流,她對他一天做幾個桌子、凳子,掙了幾個阿斯,幾個第納爾,沒半點興趣。她現在寧願一個人呆在黑黢黢的山洞,也不願和任何人呆在一起。
盤算著時間,這是瑪利亞每天必做的功課。這一年,瑪利亞覺得比一百年還長,真正的一百年。到今天為止,再過倆個時辰,應該是一年整了。
夜幕慢慢降臨了,瑪利亞檢查一遍羊圈,關緊圈門,便獨自一人坐在洞穴口,呆呆地看著漫天的星斗。洞穴內一盞如豆的油燈散發著昏暗的光,回想起明亮如晝的基地生活,不禁思緒飛揚。
她十四歲的時候,被選為基地使者。在此之前,她的記憶就是與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地生活在這個洞穴裡,靠牧羊為生。父親,已經沒印象了,母親說父親是個商人,經濟房產的,一場大火,父親自己的滅火隊沒能及時趕到,又不肯將房屋賣給城主滅火隊,所有的財產化為烏有。
他周圍的房主都在大火燒到之前,按原價的百分之一賣給了城主大人。不,這裡沒有陰謀,一切都是天意。如果發現有計謀算計,城主會受到審判的。
城主的滅火隊是職業的,幾乎全天都是戒備狀態,拉水的馬,在大火面前神情安定。而自己滅火隊拉水馬車的馬,沒見過火,失控了,他父親破產了。
這些都是母親閒暇的回憶,瑪利亞從沒體驗過,父親過世後,他們母子就離開了伯利恆,來到這拿撒勒,靠牧羊為生。瑪利亞的記憶也只是,放羊、擠羊奶。
回憶是豐富多彩的,回憶是有聲有色的,回憶也是有滋有味的,正回憶著擠羊奶,耳邊就傳來“咩、咩”的羊叫聲。這羊成精了?連自己剛起擠奶的想法它們都感覺的到?
剛一回神,對面不遠一個圓乎乎的東西,在燭光下閃著肉乎乎的光,還有眼睛、還有鼻子。
“感謝天主,應該是天主吧。你終於醒了,你的羊居然沒被偷光,你的確蒙天主庇佑。”肉球的眼睛活動了一下,下面的嘴巴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