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敢擋住我們黑姐的腳步。說,小弟馬上把他綁來,翻了天了!”
“你黑姐我都快六十歲,還跟我開這種玩笑,沒大沒小。”
“誰規定六十歲就不能結婚嫁人了?我祖父就是六十多納妾生子的。”
“你祖父是誰,那是皇帝,誰能和他比。”
“我們的家,在幾十年前就不存在了,也許還有兄弟姐妹和他們的後人,可父母不在,這個家就不再是家了。兄弟姐妹和兄弟姐妹的子女,對我來說,僅僅是親戚而已。”甘妮杜大嬸就是大嬸,說話充滿哲理。
“有家能如何”一邊傳來劉玲幽幽的聲音:“逢亂世,說散就散了”
“姑姑不想去看看喜兒嗎?”
“不看了,看了又能如何,不過徒增感傷罷了。”
“能安排那些想家的孩子回家看看,就安排一下吧。這個世道,有個家不容易。有親情就更難得了。別讓他們留有遺憾。”這是瑪利亞的聲音,她兩眼依舊看著舷窗外的白雲,連頭都沒回,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十幾個匈奴女孩真的很特別,她們可從來沒說想家。”這是作為班主任的劉玲,發現的情況。
“匈奴人的家庭觀念沒有你們漢人那樣強。她們到哪裡,哪裡就是家,她們的生存能力是這個世界最強的。”
“我招的弟子當然隨我,能生存的地方能生存,不能生存的地方也能生存。腦袋掉了,找個地方洗乾淨,縫上繼續活著。”
“這都三四年了,也不知道他們的家是不是還在原地。你那幾個匈奴女弟子,就別想了,她們的家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劉玲太瞭解漢朝的情況了,雖說現在的皇帝與民休息,沒有戰亂,但很多地方,民間遷徙還是嚴重的。
“盡人事,安天命吧”對於家這個詞,劉暢的感觸是十分深刻的,其樂融融的一個家,現在就他一個人了,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嫂子,幾乎一夜之間都沒了。
話題越來越沉重,最後都沉默不語了。
“我看這樣吧,把能找到的孩子父母聚攏到一塊,反正我們離開的時間還有幾十年,這幾十年,我們也不用再到處跑了,也能給他們盡力的幫助,幾十年後,這些孩子也能為他們的父母養老送終,盡一份孝心。”劉暢是最能體會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首先打破沉默。
“也不必都弄到一塊,畢竟東方和西方,不管是生活習慣還是文化習慣都不一樣,強行弄到一起,搞不好還會有麻煩。”
“我看行”
“那就這麼定了”
“如果有人不願意,咋辦?”
“讓那些孩子與他們的父母商量吧,不強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