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燃起熊熊的火焰,所有的賣身契都被燒成了灰燼,濃密的灰煙直衝雲霄,再沒有枷鎖可以束縛土地裡生長著的靈魂。
我們自由了!所有的口都吶喊著這句話,他們拖著莊園主倉庫裡的玉米和土豆回家,當然還有黃油,麵包和葡萄酒。
我們自由了!所有的耳都聽到了這句話。他們想讚頌仙度瑞拉的榮耀,卻發現仙度瑞拉早就遠走他鄉。
在他鄉建起這任丈夫的衣冠冢,然後等待著下一點陣圖謀不軌的莊園主,將他們的財富還給原本的主人們。
***
“我的故事結束了。”裴藝道,“簡單來說,這是個關於正義和復仇的故事,體現了上層女性對腐朽生活的反叛。”
立意也無可挑剔。
白髮男人,謝淼,和評委席上另一位大波浪捲髮的女性商討了一陣,最終還是默默無聞的攝影師一錘定音。
“你們看這個鏡頭。”攝影師很不客氣地說道,“如果你們體會不到其中的美,那這個評委算白做了。”
他說的是裴藝與季兮玥的交鋒。
裴藝的美是矜持而緩慢的,她在舉手投足間都詮釋著“枯萎”,像極了臨近秋天快要凋零的落葉。
盯著季兮玥的眼神很安靜,眼底古井無波,看不到任何情緒。
季兮玥的美卻是極具侵略性的,她熱烈地注視著裴藝,彷彿那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像任何墜入愛河的紳士。
握著裴藝的手腕很堅定,沒人可以解開她的禁錮。
鏡頭中,她們的側臉捱得很近,從某些特定的角度看甚至像耳鬢廝磨。她們鼻尖挨著鼻尖,交換著彼此灼熱的呼吸。
黑和紅交織在一起,給人極其強烈的視覺衝擊,有心人卻能從場景中品出不一樣的東西。
兩人的眼神裡都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