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顧仰辰冷冷地說道。
陶巖在想,看來還是要搬救兵。但是,顧仰辰卻在門即將關上的那瞬,冷漠地警告陶巖:“不準給安洛初打電話,知道嗎?”
他真的能看穿他的想法,陶巖有點心虛地點頭。
顧仰辰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安洛初能來看他是陶巖求來的吧?只是現在,他真的不想那麼卑賤,她,愛來不來。只是她真的很可惡,總是給他希望,然後再讓他陷入更深的絕望,無法自拔。
陶巖在走廊中看著顧仰辰,他在想,要是明天顧仰辰繼續拒絕治療,那麼他就算抬都要把安洛初抬到他跟前。但是,早晨的時候,顧仰辰卻出乎意料地開口:“陶巖,去幫我買早餐。”
他想明白了嗎?陶巖有點驚喜地點頭。只是為何顧仰辰安靜地吃著早餐,他的心莫名的不安呢?陶巖搖搖頭,想驅散這種不祥的感覺。
接下來的幾天,顧仰辰似乎很正常,吃飯,打針,吃藥,睡覺。但是,陶巖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也許,只是我多心,老大面無表情不是常態嗎?陶巖安慰自己。
直到,那晚睡夢中的顧仰辰囈語:“安洛初。”
陶巖聽得隱約,但是卻輕輕地靠了過去。
“安洛初,你真殘忍,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會來見我?”即便是睡夢中,顧仰辰的眉都緊鎖。
陶巖突然有點心疼他,顧仰辰,還是習慣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底。那麼想見安洛初,卻隻字未提。陶巖想幫他掖好被子,顧仰辰卻握住他的手,低語:“洛初,不要走,你不在我身邊,我覺得自己都要瘋掉。”
陶巖怔在那裡,他愛她怕是到了骨髓。顧仰辰已經安穩地睡去,陶巖看著他微微舒展的眉,突然有點難受,安洛初,你知道這個男人有多愛你嗎?為何,你真的可以連續幾天都不來看他呢?即便他犯了錯,可是現在他是傷員,剛剛出了車禍的傷員。是他真的這麼不可原諒還是像鍾晏所說你根本不愛他所以可以不在乎呢?
顧仰辰醒來的時候又是淡漠的模樣,陶岩心裡微微嘆氣。
“巖,明天我要出院,幫我辦理出院手續。”顧仰辰出奇地主動開口。
陶巖愣在那裡,顧仰辰還沒有痊癒,怎麼能擅自出院?
“巖,你知道我最討厭醫院,呆在這裡,我心生不安,我回去,醫生偶爾過去看看就好。”顧仰辰淡淡地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辦理好出院手續,我明天要出院。”顧仰辰不耐煩地打斷陶巖的話,然後轉過了頭,背對著陶巖躺著。
陶巖看著他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搖頭。顧仰辰的脾氣,他又不是不知道。的確,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醫院,要不是車禍,他才不會進醫院,可是,現在不是情況特殊嗎?只是,顧仰辰的決定,似乎不容違抗,陶巖愈發苦惱。
這時候,有人推門而入,是鍾晏嗎?這幾天,只有她經常跑過來陪他。依舊躺著的顧仰辰沒有回頭,眉頭卻不自覺地微蹙起來,悄悄地閉上了眼睛。倒是陶巖,錯愕地睜大了眼睛,他的聲音由於激動微微顫抖:“大嫂。”
什麼?顧仰辰驀地睜開了眼睛,轉過頭盯著走進病房的安洛初。
安洛初有點侷促不安,陶巖識趣地走出去。
“你怎麼來啦?”顧仰辰的心狂跳不已,但是聲音卻沒有半點起伏。
“爸爸說今天想來看看你。”安洛初輕輕地說,眼睛卻熠熠生輝。這幾天,由於心裡記掛著他,坐臥難安,偏偏又找不到看他的理由。父親的電話,莫名地讓她心存感激。只是,想到顧仰辰冰冷的臉色,她不斷地告誡自己,之所以站在他面前,只是迫不得已,不想讓父親擔憂。
而顧仰辰,剛剛放光的瞳孔又有點黯淡,原來,她只是過來演戲。但,轉瞬,他又有點心滿意足,至少她可以活躍在他的視線中。他儘量裝得無所謂,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
“顧仰辰,你好點沒?”安洛初小心翼翼地問道。
總算想起他,顧仰辰唇邊是苦澀的笑,心真的有點冷,語氣隨之自然地降溫:“你放心,我死不了。”
這個顧仰辰,口無遮攔,安洛初的話脫口而出:“不準胡說。”
她還是有點關心他嗎?顧仰辰有點詫異,臉色卻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