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仰辰,我們,我們離婚吧!”安洛初咬咬牙,硬生生地說了出來。之前再怎麼鬧騰,她從未想過真的從他身邊離開。但是,就在剛剛,她突然發現,留在他身邊,給不了他幸福。也許,她真的只是佔據了不屬於她的位子。
顧仰辰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著她,他恨她怨她,卻從來不敢想象這個女人離開自己。但是,她卻這麼漠然地說了離婚,難道她就這麼急著脫離他還是急著奔赴陸子晰?顧仰辰怒視著她,安洛初忐忑不安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裁決。
“安洛初,你想得美,我絕對不會放你走。”顧仰辰反倒有點冷靜下來。
“為什麼?”安洛初因為緊張聲音微微有點顫抖。
“為什麼?安洛初,你以為我會讓你如願嗎?想明目張膽跟陸子晰廝混,你想都別想。”
又是陸子晰,他是躺著都中槍嗎?只是,為何每次,他都要用陸子晰作為幌子?安洛初的眉不由得緊蹙。
“這就失望了嗎?安洛初,這段婚姻,從開始的時候,我就沒打算讓它結束,所以不管你怎麼心不甘情不願,都請配合。當然,你私底下想做什麼,我可以充耳不聞。”
婚姻,開始,安洛初突然有點好笑。留在顧仰辰的身邊這麼久,原來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改變。她的護身符還是她身上安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而她這個人,於他而言,沒有別的意義,哪怕只是丁點,都沒有。只是配合,只是演戲吧?安洛初突然覺得累,她真的沒有勇氣陪他走下去。繼續留在他身邊,怎麼停止對他的依賴與幻想?那是不該有的情感,那是隻會讓自己無可自拔傷痕累累的情感。她曾經被愛情傷得體無完膚,她無力再重蹈覆轍。想到這兒,安洛初的身體莫名地顫慄。從來不曾仔細想過自己對顧仰辰是什麼感情,為何現在直接跳到愛情?難道自己,不可以,安洛初在心裡匆忙地否定,語氣隨之有點急促:“顧仰辰,我們好合好散,可以嗎?”
好合好散?他已經卑賤得自己都想抽自己,她卻依舊這麼決絕?難道,只是留在他的身邊,都讓她這麼難受?顧仰辰覺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了塵埃,但他依舊面無表情,冰冷地開口:“好合好散,要麼我死,好麼你死。否則的話,你想都別想。安洛初,如果你不想魚死網破,如果你還想保全安家和陸子晰,那你就乖乖地做你的顧家少奶奶,名義上的少奶奶。”
名義上的少奶奶?她不是早就知道嗎,但他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她的心竟然止不住地疼痛,聲音變得有點激動:“顧仰辰,難道安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對你而言那麼重要?重要到你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
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自己在她心裡,還是那麼不堪的男人。那麼,他在她身邊努力了這麼久,改變了什麼呢?什麼都沒,她對他的看法始終就停留在當初。犧牲?更加刺痛了顧仰辰,她可以不愛他,但是她怎能徹底否定他這個人,否定他對她的付出,否定他的愛?他不相信,他的愛,她都感受不到。也許,只是她不稀罕,所以,急著推脫。顧仰辰的眼神愈發陰森,他順勢拿起了喝水的杯子。
安洛初條件反射似的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但是杯子卻與她擦肩而過,落在她背後的牆壁上,碎成殘渣。
好險,他是想砸她吧?還好,他失手,安洛初又想起當初他掐著自己的脖子,心愈發涼,她淡淡地說道:“你好好考慮,我先走了。”
顧仰辰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心愈發痛,自己竟然下不了手,他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顧仰辰嗎?原來,面對她給的傷害,他根本無法招架,更別提還手。顧仰辰,你還是男人嗎?顧仰辰的臉上竟然浮現出驚心動魄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彌散著絕望的味道。
“安洛初,真的決定了嗎?”顧仰光看著突然熊貓眼的安洛初,輕輕地問道。
安洛初點頭,她怕糾纏下去,自己會越陷越深。她越來越清楚,顧仰辰就是她的泥沼,她會無休止地沉淪。而她對顧仰辰,不該有多餘的感情,他們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若她貪心地想索取更多,那麼只會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所以,唯有離開,早點習慣沒有他的世界。
顧仰光看著她,卻還是有點莫名其妙。陸子晰和顧仰辰,再看看眼前的她,到底怎麼回事嗎?這段時間,他徹底被他們三個搞糊塗了。但是,他還是淡淡地說道:“要是你爸爸出面的話,事情應該比較好辦。”
安洛初觸電似的搖頭。
顧仰光疑惑地看著她。
安洛初輕輕地說道:“這件事,我不想事前讓爸爸知道,所以,求求你,幫我保密,好不好?”
顧仰光點頭,眼睛裡有某種情緒瞬間閃過,但是他還是說道:“安洛初,你再好好想想,如果到時候你的決定沒有更改,我會幫你。”
安洛初點頭,顧仰光離開。她幽靈似的走回臥室,蜷縮在陽臺的躺椅上,水葡萄似的大眼睛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