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陸子晰看看同樣心不在焉的顧仰辰,心想這麼索然無味的聊天似乎不太適合他們。突然看到安洛初朝著門口走,終究還是沒忍住,說道:“顧仰辰,以後再聊吧,我還有事,所以——”
“好。”顧仰辰沒等他說完,就爽快地答應。這個時候,陸子晰突然有點奇怪,這個男人為什麼能跟他聊這麼久?他們雖然認識,但是從未深交,見面頂多就是點頭或是最簡單的禮貌問候。要說他們有興趣聊彼此私下的生活,連陸子晰自己都覺得詭異。
但是,陸子晰顧不得這些,他向門口的方向走去。遠遠地看到那個落寞的身影,陸子晰趕緊開車。
安洛初聽到車停的聲音,無神地抬頭,見是陸子晰,勉強地笑笑。
“我送你回家。”
安洛初搖頭,說道:“謝謝,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安靜會兒。”
看著陸子晰用探究的擔心的眼神看著她,她只好又開口:“你放心,我沒事,我只是想自己安靜走會兒,我會自己安全到家,我保證。”
看著這樣的她,陸子晰不好再堅持什麼,她不想開口,他想給她空間,所以,只好藏起自己隱隱的失落與深深的擔憂,讓她走。他想,有天她終究會開口,現在自己能給她的只是時間,她需要自己去想清楚很多事,或者,想到願意與他分擔,告訴他她的心情。陸子晰看著後車鏡裡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微微地嘆氣。
而顧仰辰看著陸子晰的車越來越遠,嘴角竟然有模糊的笑意,握著方向盤的手,總算是輕輕放開。他扯出面巾紙,擦拭著手心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剛才是在緊張還是憤怒?陶巖說過他緊張或是憤怒的時候總會緊握拳頭,手心會冒很多的汗。到底是什麼呢?沒有誰知道真正的答案,可以確定的是顧仰辰死都不會承認他在緊張或憤怒。
車緩緩行駛,他不遠不近地跟著安洛初。如果這樣安安靜靜地護送安洛初,那麼顧仰辰就不是顧仰辰了。
突然,他將車迅速地開到安洛初的面前,踩下剎車,安洛初措手不及,差點撞上去。顧仰辰不急不緩地下車,面無表情地看著受到驚嚇的安洛初。
安洛初看到是他,知道這又是惡作劇,雖然生氣,但是現在的她真的沒有心情與他吵,她無奈地開口:“我又哪裡惹到你了?”
“沒有啊。”顧仰辰漫不經心地說道。
安洛初很無語,她繞開他的車,繼續往前走。
他卻伸出雙臂,攔住了她。
“顧仰辰,我現在不想跟你吵。”安洛初如實說道。
“深有同感。”顧仰辰竟然表示贊成,但是卻沒有移開他的胳膊。
“顧仰辰,你到底要怎樣?”安洛初有點不耐煩。
“上車。”顧仰辰的臉還是冰雕那般,完美的輪廓,但是沒有表情。
“顧仰辰,我沒得罪你吧?你差點把我撞倒,我還沒說什麼,你現在又這樣命令我,你覺得合適嗎?合理嗎?”安洛初覺得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把她激怒。
“首先,我沒有撞到你。”
安洛初剛要辯駁。
顧仰辰悠悠地開口:“我只是把車停到了你面前,你想想,要不是你丟了魂似的,不注意前方,怎麼會被嚇到?其次,我剛才講話雖然沒用‘請’字,不能算是邀請,但是絕對構不成命令。再則,‘合適’很難定論,因為沒有固定的標準,至於‘合理’嗎?我的行為似乎沒有違背哪條道理。”
他怎麼會有這麼多歪理邪說?更讓安洛初生氣的是,他竟然還是認真的表情,安洛初覺得自己即將抓狂,她問他:“首先,其次,再則,請問還有最後嗎?”
他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有點微微的困惑,但是還是淡定地說:“沒有最後,我沒有那麼拖沓。”
你還好意思說“拖沓”,剛才的長篇大論難道不是你說的?安洛初覺得跟他計較這個,簡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她想想,問道:“顧仰辰,請問我為什麼要上你的車?”
顧仰辰顯然也沒有想到她問這個,眉頭無意識地微微地蹙起,喃喃自語:“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話多?好麻煩,十萬個為什麼嗎?”
“你說什麼?”安洛初沒有聽清他在嘟囔什麼,但是明明在生氣的她,看到他臉上困惑的表情,竟然有點莫名地覺得可笑。
“你看你這個樣子,像是遊魂野鬼,萬一,萬一哪個倒黴的司機撞到你,那他們該怎麼辦?”多麼牽強的理由,顧仰辰卻絲毫沒在意,他神色裡竟有沾沾自喜的嫌疑。
“顧仰辰,你看清楚沒有,我走的是人行道,人行道。”安洛初強調,心想,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恣意違反交通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