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身份最高的一個人壯起膽子開口問道,“敢問尊者,有何不妥之處?”
周尊者瞥了此人一眼,似乎很是平靜,解釋道,“我的蠱毒之種天下無雙,只要有人喝下我們下了毒種的水,就必然會中毒。
昨日,我們將毒種撒滿了金陵東城的各處共用水井,而東城又是普通百姓的聚居之所,照理說今日生病的人會更多才是?!
怎麼可能只新增了三萬?!”
在場之人殺人越貨為非作歹都是一把好手,但是要他們玩學術和數學,實在是為難他們。
其中一人靈機一動,開口道,“大人,會不會是那些坊市的坊正害怕朝廷責罰瞞報人數,以彰顯他們治疫有功?!”
聽著這個理由,周尊者的臉色好看了起來,這確實很有可能。
但沒等周尊者多說什麼,一個下僕便急匆匆地來到了房中。
“尊者大人,不好了!”
“本座很好,你慢慢說就行!”這個周尊者還是有點幽默細胞在身上的,“若是這個訊息不夠壞,那你就會真的不好了!”
沒錯,這還是個血色的幽默。
“周尊者,金陵官府突然張貼出告示,將金陵城繼續細分,以坊市街道為單位,進行分割槽管理,城中所有的水井都被官府的人把守,禁止百姓私自打水……”
周尊者聞言,眼中有厲芒閃爍。
“看來這金陵城中有絕世的醫道高手啊!他多半已經看出了這些病者的感染途徑了。”
話雖這麼說,但是周尊者的臉上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沮喪之色,“可惜了,你還是晚了一步,現在即便水中毒種不再感染,光憑城中的感染者,這擴散的趨勢也止不住了!”
一旁的一個身穿黑衣的護衛聞言忍不住開口問道,“若是水井被封鎖了,那百姓的用水怎麼辦?!”
說完,這個護衛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敢搶在周尊者之前問話,這簡直是不想活了!
不過周尊者似乎正在思考自己的毒種,沒有怪罪的意思。
彙報之人見狀便回答道,“所有百姓的用水,必須服從金陵府的統一排程管理,飲用煮沸過的涼白開。水和糧食的數量以戶內的人口數量分配。”
這話說完,屋中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
十餘息之後,正在思考的周尊者開緩緩開口,“看來這楊清源已經猜到了我們尚且藏身金陵城中。”
聞周尊者此言,屋中的氣氛一慌。
楊清源雖然歸隱三年,但名聲如發酵的美酒,越藏越是香醇。
別說是他們這些炮灰嘍囉卡拉米,就算是血河宗的宗主、護法、長老來,在面對楊清源勉強也得小心翼翼。
這些屋中的中下層血河門徒心有畏懼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人,要不我們撤吧!這楊清源可不是什麼善茬,要是被他盯上,咱們怕是都走不了。”
還是剛剛那個黑衣的血河宗武者,他也是周尊者的護衛之一,武功不俗,元化境看似不高,實則是江湖中的中堅力量。
周尊者的目光轉向了此人,“你說的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有一點我不滿意。”
言語之間滿是和藹和慈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