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嶽桑說。
章令慧笑笑:“謝謝你桑桑,謝謝你和江南,可人一定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我能承擔的起,我是一個醫生,我在這個行業一輩子了,我錯了就是錯了,我得認的。”
對方是有權勢的大人物,說出來,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全部承擔起來,中間會牽涉太多太多。
嶽桑心口難過,章令慧過來把她的頭髮別到耳後,笑笑:“你這孩子,好好的知道嗎?沒能留你在醫院真的是最大的損失,你和江南都是好孩子。”
嶽桑壓抑很久的眼淚劃下來。
章令慧笑著說:“你這怎麼還哭了,別哭了,江南,你哄哄她。”
說著,把旁邊的江南拉過來,把嶽桑的手交到江南手裡去,自己笑笑,轉身,往樓梯過去。
警察跟上,嶽桑踉踉蹌蹌也跟著,一直跟著到一樓院子裡,看章老師上車警車,警察也上車,車子閃著燈開出了醫院。
嶽桑淚眼模糊成一片。
江南把紙巾遞給她,她沒接,只站在原地。
臉上一軟,卻是江南伸了衣袖出來,輕輕的擦拭過她臉頰上的淚。
“你心這麼軟,心裡有這麼多人,是不是在那裡也有我的一個位置?我跟你認識十年,如果我有什麼事你更傷心的吧?”江南聲音低低的,緩緩的問。
嶽桑脫口而出:“你不要胡說!你不能出事!”
她這個人,其實不擅交際,她身邊的人很少,每一個都重要,何正業她都十分看重,更何況章老師,更何況江南。
她投入到某個人的時候,就是全心全意,就是全部。
江南略一怔忡,隨即聲音都柔和下來,看她:“知道了,我不出事,有你在一天,我什麼事都不敢出,外面再如何,我陪著你。”
哪裡像那個尖酸刻薄的江南?
嶽桑眼淚本來就在眼眶裡,現在又掉下來,江南伸手攬過她,她在江南懷裡嚎啕大哭。
*
天是灰色的。
嶽桑抬頭看,萬里無雲的天氣,可她看著天是灰色的。
她已經沒有了力氣自己一個人去遙遠的海島,取消了機票,疲倦的只想睡,可偏偏又睡不著,拿手機打遊戲,打兩局就徹底的受夠了,江南不放心她一個人,請了假陪她。
她取消機票的時候,江南說:“可惜我沒假期,這半天都是跟院長擠出來的,不然跟你一起去海島待兩天休息一下,省的你機票損失酒店損失了。”
嶽桑說:“你去也要單獨訂酒店,還是一樣。”
江南說:“我們以前大學時候我就住沙發,你住床,我又不會拿你怎麼樣,我要是敢拿你怎麼樣,你回頭就敢拿水果刀騸了。”
嶽桑回家,江南也跟著一起,嶽桑送客他偏不走,嶽桑沒精力理他,只得自己在屋裡睡覺,江南在屋外看電視。
時間很安寧,嶽桑趴著在枕頭上,抱著枕頭,心頭還是鬱結,時光卻真的好像是回到了大學的時候,那時候大家一起熬夜做實驗,橫七豎八的睡在教室。
那時候,大家一起出門旅行,為了省錢,兩個人辦理入住,然後晚上一群人偷偷溜進房間裡,喝酒打牌,有人睡地上有人睡沙發上,早上嶽桑醒的早,睜開眼就好像現在這樣,外面有電視機的聲響,一切都這樣平和。
嶽桑不知道這樣平靜的時光是不是真的是和江南繫結在一起,可一起從大學過來的情誼,會比在社會上認識還要來的更親近更信任。
吳淑梅總說江南是個好物件,好的條件之一就是兩個人大學裡就認識,這麼多年,知根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