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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子平的電話打過來,嶽桑已經喝的酩酊大醉。
還是酒保接電話給了地址,詹子平進了酒吧,就看見嶽桑坐在吧檯,大半個身子靠在吧檯上,手指撫著酒杯的邊緣,一下一下的,目光已經完全沉浸在酒杯裡的酒上面。
“嶽桑你聽話,別喝了,我們走。”詹子平過來扶住嶽桑。
嶽桑回頭看他,目光定了許久才聚焦在一點,彷彿才認出他來,看著他低聲:“你來了啊?”
詹子平扶著嶽桑上車,外面新聞已經滿天飛,這樣的小道訊息最被人們所熱衷,詹子平想得到嶽桑一定會難受,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何正業是嶽桑長久以來最信賴的上司,對嶽桑的影響其實是不小的。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說出來,他們回得去的。”嶽桑頭靠著車窗低低的呢喃一句。
“不會,是他的問題,跟你沒關係。”詹子平斬釘截鐵,堅定的告訴嶽桑。
嶽桑卻是頭抵著窗戶,低聲喃喃:“他們本來有多好你知道嗎,他們本來是我最羨慕的一對,我下午去見了何正業,我跟他說公司要追加對他的經濟調查,如果我不說,他可能也不會自殺,他就不會死。”
詹子平開車之中急匆匆的瞥過來一眼,右手伸手過來握住嶽桑的手:“不是你,真的不是你。”
嶽桑沉默下去,再不說話。
詹子平心裡焦急,要送嶽桑回家,可嶽桑家裡嶽桑媽媽時常會來,現在嶽桑的狀態放她一個人實在是不能讓人放心,詹子平想了一下,開車去了自己那裡。
平日裡口口聲聲說的要她來他這裡,竟然一次都沒有過。
關於他,她知道的很少,只是在單純的跟他談戀愛。
扶著嶽桑上樓,開了房門,詹子平把嶽桑扶著在沙發上坐好,三步並作兩步的去廚房給嶽桑倒水,再回身,卻發現沙發上空空如也,詹子平急忙去找,一扭頭看見嶽桑坐在客廳旁邊的陽臺的地方,整個人坐在地上。
她的周身沐浴在銀白色的月光之下,她的頭靠著玻璃窗戶。
“嶽桑。”詹子平輕聲叫嶽桑的名字,彷彿怕驚動了她。
嶽桑的臉上,有兩道淚痕。
她的臉頰上,微微的光亮。
詹子平快步過去,抱住嶽桑:“沒事了,你睡一會兒,明天就沒事了。”
嶽桑咧開嘴哭,不住的抽噎起來。
詹子平不知道怎麼勸她,知道她是喝了酒,知道她是難過,只能是摟緊了她,低聲呢喃:“沒事了,我在這裡,沒事,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
嶽桑摟住詹子平,好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低聲:“我不想這樣,我怎麼總是無力的那一個,她一直看著我,她跟我說話,我聽不清,可我知道她是想讓我救她,她還那麼年輕,她就是一個小女孩而已,可我沒辦法啊,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為什麼要傷害她,我不想的啊……”
這分明說的,並不是今天的事情。
詹子平摟緊了嶽桑,低聲:“沒事了,已經過去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