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別人喝的,傭人收拾時候放在那裡了……”嶽桑說。
齊憶笙說:“這種情況之下,最可能的是他跟你一起喝了咖啡之後,又回了一次別墅,落下了紙巾,然後離開。你想說的是這樣嗎?”
嶽桑眼底有些酸澀,她不想這樣說。
“謝謝。”嶽桑把檔案遞還給齊憶笙。
齊憶笙看她眼眶紅了,沒說話,把牛皮紙檔案袋插回架子上,放完回頭,看嶽桑眼睛還是紅,似乎是想著事情。
齊憶笙忍不住開口:“我想你更堅強一點可能會更好。”
她想說的其實是,如果這個叫嶽桑的女人只是個會哭的女人的話,最好是能再堅強一點才可能配得上詹子平。
不然,能不能把詹子平讓出來。
可這是她心裡永遠也不會說出來的話。
嶽桑好像沒聽見她說的話,想著什麼,齊憶笙送嶽桑出去,嶽桑開車跟她道了謝之後作別。
*
詹子平星夜從南方某城坐飛機回c城,天矇矇亮的時候趕到了醫院。
嶽桑躺在病床上睡著,梁菡看詹子平來了,跟詹子平比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詹子平出來,病房門關上才跟詹子平說:“沒什麼事,車撞了,也不是師姐的問題,四車連撞,她是中間那個,她沒避開,人輕微腦震盪,還有點皮外傷,不過都沒事,現在睡了。”
“你來了你陪她吧,我把護士支走。”梁菡笑的詭異嘻嘻:“我都聽說你出差去了,大半夜專門跑回來,等師姐醒了看見你肯定很開心,你們隨意,注意我師姐右腿可又擦傷了啊。”
詹子平不置可否。
梁菡開心的蹦著走了。
詹子平進了病房,嶽桑沉沉睡著,呼吸都很安靜,窗外的一點月光撒在她的床畔,她的臉頰映的有些發白,詹子平站在床邊定定的看著,忽的附身下來,吻在她的臉頰上。
她大約是累了,很累,一點都沒有醒。
詹子平俯身下去輕輕的摟住她,一點點的收緊,把她整個抱在懷裡,就像是這樣就能完完全全的把她保護在他的臂膀之下,就好像這樣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替她來承受。
他想到一句話,恨不能替她來承受。
以前他是不信的,現在,他信。
她那麼飛揚,那麼驕傲,那麼刁鑽,可同樣,她也那麼脆弱。
他想把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他,將她揉到他的骨血裡去,在南方邊陲某城發資訊給她沒有回應他就直覺不對,再找到齊憶笙問情況,再到知道她出了車禍的時候,他的心都緊了,全部都慌了,他抽身立刻就要走,丟下一切,丟下全部,他必須要立刻到她身邊。
他在飛機上,嚇的渾身顫抖,是真的顫抖,他從來不知道他還會這樣。
他接受過那麼多訓練,訓練他冷靜鎮定。
可他怕的顫,根本停不住,他心跳根本無法平抑,他去碰觸她的臉頰,他的指尖還在顫動。
完完全全,是個拖累啊。
可有這樣一個拖累,是這樣不悔的一件事。
黑夜裡,彷彿是過去的某一天也有這樣的安靜,那時候,抬頭,天上有很多星子,密密麻麻的星子,空氣中汩汩的溼潤的味道,他在那裡第一次覺得心靈安寧,讓他覺得舒展,彷彿是心裡有顆種子發了芽,撐破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