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梁恩本人是一位學者,也算是這處古墓的最早發現人之一,再加上他是華裔的身份,所以接下來和華夏方面過來的拍攝小組溝通的工作主要就由他來負責。
作為一名沒怎麼被西化的華裔,雙方之間存在的共同語言令梁恩和這些來自華夏的拍攝小組溝通的過程非常順利。
同時趁著這個機會,梁恩和拍攝小組中那位瓷器專家進行了溝通,並向他學習有關於華夏瓷器的知識。
當然了,這麼短的時間想要學成職業人士的可能性自然是不存在的,但在雙方都是專業人士的情況下在這方面完成掃盲的難度並不算大。
尤其是這位專家第一次檢查過之後,就用詳實的證據證明了這個定窯瓷盒是製造於唐憲宗時期,所以他是一位真正的專家,而不是磚家。
“我有個問題。”等這天的講解結束之後,梁恩提出了一個自己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唐憲宗時期應該是華夏曆史上的混亂期,但這個瓷盒子看上去質量卻不低——”
“你是想問為什麼混亂時期會生產這種高質量的瓷器吧?原因也很簡單,正是因為混亂,所以才需要生產這些東西為本地區增加財富。”這位姓王姓學者認真的解釋道。
“根據我們的定窯遺址發現的堆積物來看,這處窯址在晚唐的時候就開始燒造。而製造出的產品不但整個北方都有,甚至在南方青瓷為主的地區都有所發現。”
“而南方發現晚唐定窯瓷器的地方,就有當時整個華夏大地上最大的對外貿易港口羊城。而你們現在發現了這個瓷盒子很可能就是從那裡流出的。”
“也就是說,這個杯子很可能順著海岸線一路穿過馬六甲海峽,然後繞過印度半島,一路到達當時中東重要的港口巴士拉。”梁恩在腦海中推斷著這條航線。
“接著順著古老的商道穿過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和安納托利亞半島到達當時歐洲最偉大,也是規模最大的城市君士坦丁堡。”
“而當時的君士坦丁堡有很多維京人在那裡生活,其中有一部分是瓦蘭吉衛隊,另一部分則主要是一些去那裡經商的商人,但無論他們是從事什麼職業都不是窮人,自然就有錢購買這種來自於華夏的奢侈品。”
雖然說這個定窯的瓷盒子如果放到當時的華夏也頂多算是一件質量比較好的日用品罷了,但是在穿過了漫長的旅途之後,這個東西自然也就升級成了奢侈品。
“你說的沒錯,雖然我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這個盒子經歷了怎樣的旅程,但是這個推斷應該是最貼近真實情況。”王先生認可的點了點頭。“拍攝小組已經決定把這座墓地作為紀錄片中重要的一環,用於證明絲綢之路在歷史上對於東西方交流的重要性。”
就在拍攝小組拍攝的時候,有關於後邊的一系列有關事件也在隨之推進。比如說隨著訊息的公開,媒體開始逐漸跟進並對其進行播報。
同時,愛爾蘭國家博物館也宣佈和華夏方面對這個和東方有關的墓地展開聯合研究,而研究的主要內容就是有關於中世紀橫跨整個亞歐大陸的商道。
很明顯,這次發現的影響已經超出了考古學界和歷史學界的範圍向著民間傳播,並誘發了一股絲綢之路熱和維京熱。
尤其是因為之前發現了維京的美洲殖民地文蘭掀起的那股熱潮還沒有降下,這次發現維京女武士墓地的熱潮又再一次席捲了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