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謝里夫的話音落下之後,場上其他人就把目光集中在了梁恩的身上。
畢竟對於這些專門研究古埃及的職業人士來說,這個世界中古埃及語這種死去的語言能否得到破譯和他們的未來息息相關,因此他們發自內心想要知道梁恩在這方面做到了哪一步。
“你說的沒錯,古埃及語的確看上去像是純粹的象形文字,但是象形文字也是會逐漸演變的。”意識到大家都在關注自己後,梁恩面對著在場的人說道。
“但隨著時代的發展,那些象形文字也會產生變化,比如說中文就是其中的一個重要例證,最早的中文就是象形文字,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它們發展成了表意文字。”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古埃及的聖書文字既然留下了大量屬於象形文字的部分,那麼它也很有可能像中文一樣發展成為表意文字。”
“也就在這樣認知的基礎上,我藉助古埃及語流傳到今天最後殘餘的部分科普特語進行對比,然後逐漸破譯出這些古埃及文字真正的意思——”
梁恩大致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翻譯這種語言的過程,他當然不指望能夠說服對本身腦子裡有水的謝里夫,但他希望能讓周圍的人理解自己之前做了什麼。
在場的都是一些歷史方面研究的專業人士,所以大家明白梁恩提出的這個看法雖然和傳統不符,但至少從各種原理上來說是能夠說通的。
“這是一個很有意義的嘗試。”一名叫做菲內斯的古埃及工藝研究專家說到,然後他看向了謝里夫。“我不知道這位梁先生的判斷到底對不對,但這至少是一種突破。”
“對於我們而言,任何猜想都應該是被允許的。尤其是我們的在象形文字這條路上短時間內找不到新的有價值的進展時,這種嶄新的判斷角度哪怕錯誤也是非常有價值。”
“而你,謝里夫先生,我不知道你和梁先生到底有什麼恩怨。但是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在學術問題上我們在反對別人觀點的時候需要有足夠的證據,而不只靠自己的猜測。”
顯然,菲內斯先生在本次前來埃及考察的人員中聲望還是很高的。所以在他說完這一番話之後,大家就四散開來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沒人聽謝里夫的陳詞濫調。
“我們總得給他個厲害的嚐嚐。”看著混在人群中灰溜溜離開的謝里夫,範猛走到梁恩身邊用中文小聲的說到。“像這樣不停的騷擾實在是太煩人了。”
“怎麼教訓呢?套麻袋打一頓還是扔到旁邊尼羅河裡。”梁恩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對我們而言,除非我們能拿到切實的證據,不然的話動手反而顯得我們理屈詞窮。”
“尤其是對方雖然胡攪蠻纏,但明面上看上去像是學術討論。所以除非我能在學術上找到支援我觀點的證據,不然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畢竟這種學術方面的問題只能從學術角度解決,就像辯論賽上不能採取一拳打翻對方辯手的做法一樣。”
等到晚上天快黑下來的時候,大家湊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也就在這個時候,大家把話題引到了拉希德這座城市的歷史上。
“請問你剛說這座城市還有個名字是怎麼回事?”就在梁恩和範猛坐在一邊聽幾位學者講起這座城市歷史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發音,於是趕緊問道。
“啊,那是殖民時代的事情了。”菲內斯先生一臉認真的說道。“對於殖民者們而言,那有的時候會發不出本地地名的發音,於是就會找一個類似發音方便稱呼。”
“這種情況下,這個叫做拉希德的地方自然也被英國人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羅塞塔——梁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