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飄著雪,如毛絮飄飄灑灑落在地上,掛在樹梢,給四處裹上一層白色。
如意院的一處角落裡,趙天宇坐在椅子裡,一襲綠色大氅裹在身上,手裡拿著一柄扇子,在指尖把玩,神情隨意。
地上被壓著一個嬌美女子,伏在地上動彈不得。
“本少爺一直覺著這庶出的就沒有存在必要。”趙天宇嘴角噙著笑,臉上的神情都是慣有的溫潤,但說出的話卻能讓地上的人抖上一抖。
“你可知道趙嫣然是怎麼死的嗎?”趙天宇笑著問道,手中摺扇拋起又落下。
趙嫣然被送至華澤庵,不過幾日就頭懸房梁自殺在了那廂房裡,眼珠凸出,舌頭軟塌塌的掉在唇外,一張臉紫青紫青的,見到過的小尼姑都嚇得好幾夜不敢閤眼。
地上的趙柳然眼含淚水,淚珠滑過眼眶滾落,溼了地,結了冰。
“大哥,妹妹什麼都沒做,大哥這是要做什麼?”
趙柳然的無辜大眼帶著不安和疑惑,聲音含著顫抖哽咽。
趙天宇像是聽了個笑話,低低笑開:“什麼都沒做?”
“賄賂大夫,讓大夫開熱症藥,挑唆祁王妃,給祁王妃遞訊息,我倒是不知你藏著這樣黑的心,有如此能耐。”
趙柳然搖著頭哭道:“我沒有,大哥,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趙天宇靠在椅子裡,手中扇子輕輕拋起,再接住,動作隨意得好像整個都很隨意。
“我既然抓了你,便已經查明,你就是狡辯到死,是你做的就還是你做的,抵賴不掉。”
趙天宇挑著眉,笑容不變。
“你本來藏得很好,若非那封信,本少爺也不知道是你做的。這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可是精彩。”
趙柳然猛的咬住了唇。
她那封信送得隱秘,怎麼會發現是她送的?
“珠珠待你不薄,你卻妄想利用她,去年雪玲和珠珠都安好歸來,你是不是很意外?”趙天宇接過旁邊的人遞來的熱茶,輕飲一口,“如今聽聞祁王受傷,就迫不及待了?”
趙柳然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已然沒有一絲天真爛漫,反而笑道:
“大哥想怎樣?如意院裡的趙雲珠根本就不是大姐,就算學得再像也會露出破綻。”
從前的襄王三天兩頭往永德侯府跑,去年回來了,反倒來得少了,就是父親孃親對大姐的態度都淡了許多。
起初以為是大姐冒了什麼錯事,後來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才知道,原來大姐已經失蹤,十有八九是已經死在外頭了。
“大姐死了,你們寧願找個替身也不願多看我一眼,還想讓我替趙嫣然下嫁姜家,憑什麼!”趙柳然冷笑。
趙雲珠死了,那永德侯府便只有她一個小姐,就算嫁不得襄王,也不是姜家能娶的。
就算姜家再好,她憑什麼撿趙嫣然剩下的,更何況是替嫁。
“你配嗎?”趙天宇笑了,“一個殘花敗柳之姿,能讓你嫁入姜家,就已是我們永德侯府仁慈了,就你還配與珠珠相提並論。”
隨之笑容一收,身子微微前傾:“想借襄王的手幫你除掉祁王妃,你就能嫁入祁王府了?憑你也配。”
趙柳然扭了扭身子,意圖擺脫身上的禁錮:“大哥,你錯了,我沒想要嫁入祁王府,我想要的不過是他們祁王府身敗名裂,祁王罪該萬死。”
若非祁王,她還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