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來看,的確如此,對阿爹最有威脅的,就是這散員指揮使王彥升。”
說罷,李延慶從浴池中起身,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用毛巾沾上澡豆開始搓洗身體。
李延慶通常都是先泡一陣, 然後搓個澡,最後再享受一次浴池的餘韻,如此三道工序下來那叫一個舒坦。
李重進決定再泡一會,他感到有些暈乎,就從手邊的水盆中拿出條冷毛巾敷在額頭:“按你所說,這趙家各種手段都有可能用上,該如何應對最為妥當呢?”
“被動防守就會一直處於被動, 我的想法是, 要主動攻出去。”李延慶在搓洗手臂時習慣性地捏了捏自己的肱二頭肌。
手感很棒, 感覺比起上次泡澡又壯實了些。
“主動攻出去?”
李重進一愣,旋即笑道:“是我喜歡的對策,不愧是我的三哥兒,想法總是與為父不謀而合,那就這麼辦了。”
李延慶一邊搓一邊說道:“既然選擇主動出擊,那阿爹從澡堂出去後就要做準備了,首先宣佈趙匡胤陰謀策動士兵兵變,然後派兵包圍趙家府邸,同時將散員軍給拿下,我則領烏衣臺把趙家那支安插在內城的密探部隊給滅了,如此趙家在城內就再難翻起什麼風浪,接下來就是阿爹帶兵守衛開封,殲滅來犯的趙匡胤及殿前軍。”
“你有一句話說錯了。”
“哪句話說錯了?”
“最後一句。”
“最後一句?”
李重進雙手發力,猛然起身,雄壯的身軀帶起陣陣水波。
“對付喪家之犬,何必龜縮城內等他咬上來?我要領兵出城,將這條喪家之犬親手碾碎!”
......
與此同時, 韓通打馬衝出侍衛親軍司衙門, 不顧禁令一路策馬衝回韓府。
進了門,他面色陰沉地甩掉烏紗帽,並叫來了兒子韓珪。
“趙匡胤領兵出城,李重進奉命守城,只有我,什麼都沒撈到,甚至還要聽李重進這廝的命令......”
韓通現在很是迷茫,他想得到的職位全都與他失之交臂,面對即將到來的衝擊,他已不知如何應對。
“既然朝廷要阿爹聽命於李重進,那阿爹從了便是。”韓珪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醒。
這一下彷彿戳到了韓通的痛處,他大聲嚷嚷道:“從了?你要我聽命於李重進?那我這副都指揮使豈不是名存實亡?”
韓珪只是反問:“除了聽命,阿爹還有別的選擇嗎?”
韓通沉默了,他看起來的確沒有別的選擇。
“這皇位與阿爹是沒什麼干係了,既如此,那阿爹就繼續當臣子好了。”
韓珪頓了頓,接著說道:“況且當臣子也沒什麼不好的,如今仍是亂世, 就算李重進或者趙匡胤上位了,焉知他們就能坐穩幾年?所謂福兮禍兮所依, 阿爹不必過於執著這皇位,反正你與這倆也未曾結下過死仇,無論誰最終勝出,我們韓家都不至於中落。”
“也...只能如此了。”韓通雖仍有不甘,但他也只能先聽從兒子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