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到了顯德五年的五月。
調鎮一事雖已提出多日,但樞密院依然也沒有拿出個確切的章程來。
朝中文武皆不以為奇。
在往常,便是隻有一位樞密使的時候這事情也要扯上小半個月皮。
更何況現在小小一個樞密院裡竟有兩位樞相以及兩位參知院事,扯上十天半月乃至一兩個月甚至更久自然也不足為奇。
五月初的上午,陽光正明媚。
皇宮的草地上,郭榮坐在一張輪椅上。
他今日身體狀況還算不錯,久違地出了臥房享受陽光浴。
舒服地眯起雙眼,郭榮莫名說了一句:“朕現在感覺不錯,這病或許還真能好轉。”
身後立著的張守恩可不這麼認為。
張守恩伺候郭榮多年,他最清楚聖上如今的氣色相比三個月前是何等的糟糕。
“是啊,我大周朝欣欣向榮,陛下的身子也一定能好起來的。”可他不敢說實話。
才曬了一小會太陽,就有內侍匆匆跑來稟告:“陛下,範相公到了。”
“把他帶過來吧。”說著,郭榮轉頭對張守恩笑道:“看看咱們的範相公又帶什麼好訊息來了。”
說實話,郭榮對範質這個把月的工作是不甚滿意的。
範質在處理軍國大事上有些優柔寡斷,與郭榮雷厲風行的處事作風背道而馳。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範質,他畢竟沒處理過這些,決斷起來免不了要多思忖幾番。
張守恩聽出了郭榮話裡藏著的奚落,便為範質說了句好話:“陛下,範相公也是為國著想。”
說完,張守恩都做好了捱罵的準備。
可出乎意料的是,郭榮非但沒有動怒,而是一反常態地嘆息了起來:“是啊, 他確實是為國著想, 就是力有不逮罷了,要是文伯還在, 哪至於這般多事?”
郭榮很清楚,範質的確有才,但他的才幹並不足以使當今局勢穩定。
若是王樸還在,郭榮哪至於將範質提到今日之高位?又哪至於捏著鼻子讓魏仁浦和吳廷祚重返樞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