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候,也就是侍衛親軍司的副長官韓通,此人在擔任都虞候前壓根就沒在禁軍裡幹過一官半職。
韓通本是先帝郭威的親信,自周朝創立以來一直在地方任職,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搞建設。
換個後世的說法,此人就是活脫脫的土木系老哥。
黃河決口了,去修大壩的是他;汴河淤塞了,疏通航道的是他;郭榮攻打太原時,挖地道的是他;河北遭契丹了,疏浚胡盧河的也是他;開封要擴建了,修築羅城的又是他;等到周朝從契丹手中攻取四州,為霸州修築州城的人還是他......
靠著一手冠絕當世的搞建設功夫,韓通一路官運通亨,七八年間就從一名不入流武將幹到了節度使。
韓通本來在地方搞土木工程搞得好好的,可郭榮為了制衡趙匡胤,大手一揮就將他調到了侍衛親軍司,乾的還是侍衛親軍司的副長官,位次僅在掛名的李重進之下,實際上就是侍衛親軍司的一把手。
一個搞土木的現在來統領兵力超過八萬的侍衛親軍司,你說他能幹的好嗎?
很難的啦。
至於說帶兵作戰?
郭榮都不敢用他,範質就更不敢了。
現在的侍衛親軍步軍司都指揮使袁彥也是同樣的情況。
他本來在殿前司任職,乾的是守衛皇宮的活,負責郭榮以及皇室的人身安全。
現在呢,郭榮將他調入了侍衛親軍司,去統領人數近六萬的步軍司,跨度之大,簡直不可思議。
袁彥他能領軍嗎?他壓根就沒單獨領軍作戰的經驗!
殿前司的情況則稍微好一點點,但也好不到哪去。
自趙匡胤離京後,殿前司裡就缺少了能夠一言九鼎的人物。
殿前司的二把手慕容延釗是郭榮指派的,與上述兩將一樣,都是為了制衡趙匡胤。
此人位置雖然很高,但軍功卻少得可憐,在兩次淮南戰役中,都只統領過幾千兵馬,根本就沒法服眾。
而殿前司的其餘中高層武將都是由趙匡胤一手提拔的,他們基本都是些二三十歲的“小年輕”,缺少作戰經驗,也不足以服眾。
經過郭榮幾年如一日的搞平衡,所有老資歷且有帶兵能力的武將要麼被他殺了,要麼就被他“放逐”了,現在的禁軍可以說是將熊熊一窩,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範質雖然深知趙匡胤的威脅,但他也只能捏著鼻子把趙匡胤調到許州。
要不然契丹打過來了,範質一時間都找不到人領兵北上。
範質也知道趙匡胤與魏仁浦可能“有染”,所以在完成對趙匡胤的排程後立刻又將吳廷祚調回了樞密院,也學著郭榮搞了一波平衡。
不過不同於郭榮“放逐式”的平衡,範質的平衡之策更多的是在“用人”這一基礎上來做平衡。
李延慶也看出了範質與郭榮的區別,故而大膽一博,登門“獻策”。
“都說李三郎慧眼如炬,果然名不虛傳。”
見李延慶句句都切中要害,範質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那麼,李三郎妙策安處?”
“在下以為,相公若要求得平衡,不妨將所有能夠領軍的武將都調到開封左近,若逢戰事,則可將多位武將調入京城,一部分領軍出征,一部分留守汴京,豈不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