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殿直中,我與聖上是最聊得來的,聖上對南方的風土人情極感興趣。”安守忠睏意全無,一臉的得意。
什麼南方的風土人情,郭榮這是琢磨著如何收復兩湖呢......李延慶一聽,就看穿了郭榮的真實用意。
“對了。”安守忠突然轉過頭,一臉神神叨叨的樣子:“你可知道,昨夜聖上與我聊的最多的是什麼?”
李延慶心知安守忠這嘴巴是又管不住了,當即做出不解的樣子:“這我哪知道?要不你透露點讓我猜猜?”
安守忠雙目緊緊盯著李延慶:“是你!”
“我?”
李延慶伸手指著自己:“我有什麼好聊的?”
“你的婚事啊。”安守忠轉過頭去,翹起二郎腿:“你不知道,聖上有多關心你的婚事?”
李延慶笑了笑:“想不到,聖上這等大忙人,竟會關心我這無名小卒的婚事。”
安守忠頓時不樂意了:“你哪是什麼無名小卒?你要娶的可是我安家的女兒!更何況你還是李使相的兒子。”
李延慶漫不經心地問道:“那聖上是如何關心我的?”
安守忠歪著頭,努力想了一陣,略帶遲疑地回道:“這...當時我有些困,記不大真切了,但無非就是你的生辰八字、樣貌習性之類的,不是什麼要緊事。”
李延慶會相信安守忠這套說辭嗎?
那當然是不信的。
忽然間,侍女墨玉風風火火進到了客廳。
見到安守忠也在,墨玉當即行禮:“奴婢墨玉,見過大郎君,見過李三郎。”
李延慶早就從安清念那聽說過自己這位未來媵妾的名字,視線在墨玉秀美玲瓏的身形上稍作停頓:“可是安小娘子派你來的?”
墨玉抬頭望向李延慶英俊的面龐,心中猛地一跳,但職業素養讓她維持住表面的淡定:“小娘子正在梳妝,還請三郎君稍等片刻。”
安守忠也跟著幫襯道:“內弟,你就再等等,我家那妹子打小就不喜歡梳妝打扮,要不了多久的。”
李延慶認真對墨玉道:“婚禮是一生中僅有一次的大事,請你回去告訴安小娘子,多久,我都願意等。”
這位李三郎,果然氣概非凡......墨玉心中歡喜,低頭回道:“是,奴婢這就回去說與小娘子聽。”
與此同時,安清念剛剛步出安審琦的臥房。
安審琦破天荒地執意要送女兒出院,跟在了安清念身後。
院內銀裝素裹,安清念踏上堅硬的石板路,回頭說道:“阿爹,孩兒婚後便會派人去襄陽,將安六等人調來開封。”
安審琦雙手背在身後,笑容可掬:“為父又不會反悔,你什麼時候將他們調來開封都可以。”
安六何許人也,能讓安清念如此在意?
安六乃是安家在襄陽的碼頭總管,是為安家效力十幾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