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韓倫披頭散髮委頓在床沿。
韓倫很清楚,司徒詡來洛陽正是為了逮捕他。
但韓倫實在想不到,司徒詡的行動竟如此迅猛如雷。
按照韓倫的猜想,司徒詡最起碼也要先向西京留守竇儀打個招呼,再參加幾場洛陽權貴設下的宴席,過個幾天才會動手。
文人不都講究個先禮後兵嗎?
這司徒詡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不按套路來?
韓倫腦海裡有一大堆問號,但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司徒詡這條朝廷養的狗,可真是賣命啊!”韓倫雙手抱胸,面色陰沉的如同即將降下暴雨的天空。
“阿郎,這司徒詡是帶著禁軍來的,恐怕難以善了。”韋五立在床前,低著頭,看不出面色,不過其嗓音甚是低沉,聽起來就像是孕育著閃電的雷雲。
韋五身側站著名身形相仿的壯漢,名為倪四。
倪四與韋五都是韓令坤派來洛陽的親信。
之前韋五協助呂二郎襲殺信使時,倪四也參與了行動,並與韋五協力擊殺了那名粗通拳腳的年輕信使。
韋五沉默寡言,倪四有過之而無不及,通常一整天都擠不出兩句話來。
“阿郎,該做決斷了。”倪四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不用你提醒。”韓倫顫巍巍起身,高聲道:“來人,更衣!”
頭可斷,面子不能丟。
現在府外圍滿了禁軍以及圍觀群眾,韓倫可不願衣衫不整地被司徒詡帶走。
常理來說,朝廷逮捕罪犯,應當驅逐圍觀群眾。
但不知為何,今日的韓府外卻圍滿了群眾。
就在兩名侍女盤弄韓倫的頭髮之際,一名褐衣僕役跌跌撞撞衝到了臥房外:“阿郎,那司徒詡說,若是半刻鐘內見不到阿郎,他就要領兵硬闖了!”
韓倫一聽,心中火氣驟生,轉頭對僕役呵道:“你告訴他,讓他在門口老實等著,這已是我給他司徒詡最大的面子,他若是敢硬闖,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僕役一聽,頓覺難堪,他可不敢真將這話轉述給司徒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