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韓倫乾淨利落地做掉了兩個信使,那竇儀反應過來時,都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而且這年頭,長途跋涉,在路上發生點意外再正常不過。
盜匪、天災、疾病、墜馬...都有可能帶來死亡。
就算兩名信使在路途上失蹤了,沒有將信送達開封,甚至沒有返回洛陽,竇儀也有可能會認為他們是路上出了意外,偶然喪命。
這樣,就達不到給竇儀教訓的效果。
“嗯...”柴守禮眼珠轉了兩圈,沉吟一陣,輕聲說道:“那就將這兩個信使的貼身信物,在夜間丟進留守府。”
“這主意不錯。”韓倫冷哼道:“竇儀看到那些東西,怕是會嚇得尿褲子。”
“要是他能安分些也好。”柴守禮嘆道:“竇儀畢竟是朝廷委派的西京留守,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與他徹底撕破臉皮。
若是竇儀就此安分下來,你就莫再與他起衝突,事情鬧大了,到時候我可不好向朝廷交代。”
基本的政治素養,柴守禮還是具備的。
柴守禮雖然是當今皇帝郭榮的生父,但他從來都以國舅自居,絕口不提自己與郭榮的血緣關係。
柴守禮說這話,是想稍稍平息韓倫的怒火。
雖然竇儀一再相逼,但柴守禮還不想真與竇儀撕破臉皮。
因為事情鬧到最後,丟臉的只會是朝廷,夾在中間難做人的,只會是皇帝郭榮。
但韓倫卻不領這個情。
“現在不是我們要與他撕破臉皮,而是他竇儀給臉不要臉!
竇儀剛進洛陽時,我就給他下過請帖,和和氣氣請他赴宴。”
韓倫破音道:“可他竇儀是怎麼對待我的?將請帖撕了個粉碎!還將送請帖的信使亂棍打出了留守府!
撕掉請帖的第二天,這竇儀就開始大肆蒐集所謂罪證,要置我們於死地!”
說罷,韓倫喘了口氣,瞥了柴守禮一眼,接著怒斥道:“而我們呢?礙於他西京留守的身份,給他留足了面子,一直沒有對他下手!
現在,這竇儀得寸進尺,竟然要動用竇家的文壇人脈,在開封抹黑我!這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臉!”
韓倫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左臉打得“啪啪”作響,臉皮霎時就紅了一大片。
柴守禮看得眼皮直跳,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