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馬崇祚遲疑片刻:“還是去吧,今日州衙正好沒什麼公務。”
馬步獄就在城北的軍營旁,不到一刻鐘,三人便抵達馬步獄門口。
李延慶來滁州幾個月了,還是頭一次進馬步獄。
相比陰氣森森的州獄,馬步獄則要明亮整潔得多。
此時地方駐軍權力頗大,馬步獄甚至能褫奪大部分州獄的權力。
州獄往往年久失修陰森可怖,而馬步獄使用頻繁,自然會更為整潔。
一間逼仄但還算乾淨的牢房內,一名披頭散髮的年輕俘虜蜷縮在牆角的草杆上。
俘虜雙眼緊閉,似已入眠,但一雙眼皮卻輕微地發顫。
就在此時,牢房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俘虜呼吸驟然急促,右眼皮警惕地張開一條縫隙。
映入眼簾的是四條深色褲腿,以及兩面袍衫下襬。
滁州的文官終於是來了麼...俘虜心中思緒活泛起來,明白自己算是完成了使命。
按照樞密使陳覺的吩咐,這封勸反信只需給任意一名北周文官看到,就算完成任務。
“起來,別睡了!”牢房外傳來一聲呵斥。
俘虜睜開雙眼,勉力爬起身,盤坐在草杆上,打量著牢房外的四名來者。
兩個身披戎裝的年輕軍人,一名身著青色官袍的年輕文官,以及一名紅袍老者。
“馬知州、李推官,這俘虜下官已經審訊過了,嘴不硬,隨便問一問就都招了。”開口的是馬步軍都虞候。
這馬步軍都虞侯本是尹崇珂麾下一隊正,因為能識幾個大字,被臨時調來管理馬步院。
馬步院雖是軍管衙門,裡頭卻也不盡是武夫。
作為司法衙門,負責審訊斷案推司、法司等文職胥吏自然是一應俱全,規制上並不比李延慶的推官衙門差多少。
方才審訊這名俘虜的,便是馬步院裡的推司。
尹崇珂高聲道:“供狀呢?快拿來給李推官瞧瞧。”
“是,下官這就去拿來。”都虞候忙不迭地小跑而去。